陆时生坐在草坪上,眼睛忽黑忽白,以前觉得光太刺眼,让人生厌,可真看不见光,却又缅怀它的热度。
人,真是奇怪的物种。
他的眼睛能再撑一撑,该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光再次出现,照亮他的眼底。
徒生热感。
陆时生揉了揉太阳穴,从地上站起,走到陈楷那里继续打篮球。
他真希望多陪陪她。
可,时间并不允许。
—
一星期后。
陆时生没有来上学。
许蘩发现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打电话给秦斯成,对方只会让她冷静,说是有事出差去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前的案子已经结掉了,不会再跳出一个陆兆煦这样的臭蚁出来捣乱。
之后的事情,连许蘩都没能想到。
陆时生凭空消失了。
是真正不见了。
秦斯成说他出国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处于空号状态。
许蘩被这一遭冷水泼的身心透凉,那个人即便有什么事,也不该这样一意孤行的瞒着她。
把她从头到尾当成养在温室的花。
“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大厅里,许蘩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很想发火,可让她发火的对象却不在眼前,令她非常痛苦。
她揉了揉眉心,放缓语气:“告诉我,他出什么事了?”
秦斯成不知如何开口,只恭敬的站着,“他说,要是你想走,他不勉强。”
“是嘛。”许蘩这一声笑笑的比哭还难受。
“这个混蛋!”
她从房间里收拾好东西,毫不犹豫打包带走。她想他们之间的感情约莫完蛋了。
短短半年不到,就走到终结。
史上最靠不住的男人,被她给遇到了!
离开前,她留下一句话:“你告诉他,就说我跟他完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以为自己留下这话,那人会长点心,给她打个电话安抚她的心情,可是什么也没有。
真正消失了一样。
一句问候,一句道别,都没有。
那段日子,许蘩继续上学,努力考大学,可她的成绩越学越烂,到了高考那天,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时光,带走了她生命里一切最纯粹的爱意。
那个人留给她的是最沉重的回忆。
漆黑的街道,夏季的热风吹的人一身汗渍。
路上车水马龙,霓虹灯笼罩。
许蘩坐在车上,平展身子,靠着腿儿,斜躺在椅背上补眠。
墨镜下是一双黑熊猫大眼,熬夜所致的邋遢感。
车内的空调开着,很是惬意。
广播里刚播完一段伤感的北漂爱情故事,直到尾声那刻,车里终于蹦出个吱的声音。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只是她高考失利,破烂大学没能上几年,为了生计沦为只能夜间开黑车的司机,也是命运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速度有点快,挺住。
44、拜金女 ...
车内的广播告一段落。
车窗被人敲响, 许蘩抬了抬墨镜, 打开车门,外面是个五十岁的男人, 一看就是在这旮旯胡同迷路了。
“知道明华酒店怎么去吗?”男人看着这两破烂的黑车问, 看他穿着不太随意。
许蘩拨了拨墨镜,问:“你想去?一百三哦先生。”
那人一听, 吃惊道:“一百三?这……你是不是当我第一次来这里, 哪有这样要价的,出租车起步价算也不过四十多块钱。”
“那你找出租车呗,上我的车,我开价, 坐不坐是你的事情。”许蘩撑着脸, 墨镜下的眼睛透着慵懒的意味, 她没有直接关门赶人,这地方就是个黄牛黑车集合地, 晚上拉上的人不多,但是能挣到点小钱。
那男人盯着自己的手机, 胳膊下压着公文包,犹豫了会儿,开门坐进去, 塞给她一百多块, 不耐烦说:“去吧,去吧,速度快点, 我敢时间。”
“没问题。”她接过钱,坐稳身子,拉上安全带,发动引擎,从漆黑的角落开出去。
明华酒店在市里,上高架需要一个多小时路程,许蘩这次开车可算上了心,夜间的风吹过她精致的脸,佛乱她的短发。
坐在后面的男人透过镜面打量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要价这么狠,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宰。”
“叔叔,这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你能遇到一辆车送你已经是烧高香了,要不然半夜只能睡马路。”
“你在那里是不是等着别人上钩,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个好人家的女的。”
许蘩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不跟他闲聊,看着前面下坡隧道,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一晚上,她只拉三人,第二天还有工作等着忙,时间停止在1点,她就回家睡觉。
而此时已经11点半。
“我今天约了自己的学生,那个孩子跟你差不多大,脾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