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女子在孙大人的后堂客房中,洗漱完毕后孙大人府上的老妈子拿了套换洗衣服给她。换上这套民妇打扮,只见这女子却还有些寻常百姓模样,全不像已经历生死之人。若将她丢到人群之中,除去那面目中的清秀,却也再寻不出来。
那老妈子对那女子说:“小姑娘生得好生标致,怎会落得这般下场?老身真是替你伤心。”
那女子恭恭敬敬的立着,给那老妈子行了个万福怯生生的说道:“哎……说来话长,莫不是被那贼人掳走,此时怕还与祖父在家中煎药呢。”
那老妈子摇头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儿,你可有姓名?有兄弟姊妹?”
那女子答道:“奴家随祖父姓刘,祖父平日里唤我作萤儿,家中并无兄弟。早年间随祖父逃难至应天府地界。家父家母都已失散了。”
老妈子叹道:“原来如此,小姑娘几岁?”
那萤儿答道:“奴家十岁有六。”
老妈子像是来了精神,说道:“年纪不小了,怎不找个婆家?也不至于没个依靠,受这般罪。”
萤儿脸红道:“妈妈见笑了,奴家平日里帮祖父出诊煎药整日忙活,并未寻得婆家。”
那老妈子笑道:“小姑娘羞臊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你一个女儿家怎能任这大好的光景白白的失了。况且你也不能陪你祖父一世,终有一天是要嫁的。”
萤儿只默默的笑了,不再说话。这时那门外的衙役在门外喊道:“张婆可曾给那女子换洗完了?孙大人差人来叫了。前厅问话。”
那老妈子答道:“这便出来,都已妥当了。”
不时,那老妈子与门外的两个衙役便一前一后带那女子往前厅去了。一路上那女子倒也冷静了些,只随着人在后面跟着。来在了前厅,那孙大人与两个刘家子弟都在桌椅边坐了,只等这女子前来。
那女子来到厅中,给几个人施了礼,小声的说道:“奴家见过几位大人。”
孙大人发话道:“莫要惊慌,这不是那审案的大堂,你只需随便就是。张婆与她掌凳。”
那老妈子搬了个圆凳给那女子,那女子侧身坐下,小心的垂下头去。孙大人一旁的刘安一言不发,只仔细的看这女子的一言一行。想寻得一些端倪。
孙大人又问道:“你姓甚名谁?方才说的可有遗漏?”
那女子答道:“奴家姓刘,单名个萤字,平日里祖父只唤我作萤儿。方才所说也没什么遗漏了。”
刘拓先沉不住气,问道:“萤儿姑娘不必隐瞒,这堂上的两位大人都可与你做主,你只消说个明白便是。”
孙大人见刘拓已先开了口,便附议道:“不错,此案还有诸多疑点,你切不可有丝毫隐瞒。”
萤儿答道:“奴家的确不知大人们还有什么不解。”
孙大人有些着急,问道:“那好,本官便一条条问你了。你那祖父留与你的书信可还在你手中?”
萤儿有些迟疑:“那书信被贼人们夺去,怕是已烧成了灰,不存于世了。”
孙大人问:“那你说那书信中都写了些什么。”
萤儿答道:”大人明鉴,那信中写的皆是祖父叮嘱奴家的一些话,只提了他自己原来的名号。又让奴家切不可回那宅中,只管跑远些。”
孙大人有些怀疑,问道:“真的只是这些?”
萤儿答道:“奴家不敢欺瞒。的确只有这些。”
孙大人靠到座椅后背上说道:“也罢,那本官问你,那前去找你祖父的假僧人要找你祖父做甚?你可曾有所耳闻?”
萤儿有些伤心的答道:“小女子不知,祖父也未曾告知小女子,只知道那几个假僧人要拉祖父入伙。”
孙大人怒道:“入什么伙!方才你不是说书信中没什么其他文字吗?”
萤儿有些着急的答道:“书信中的确没有什么其他,入伙是奴家在那假僧人走的时候随口说的。”
刘拓接话道:“那假和尚还说了什么?”
萤儿委屈的说道:“就这一句,只说了什么若入了伙,便不用再四处躲藏了。安心在寨中住下便是。”
孙大人刚要继续顺着问,刘安突然问道:“你祖父的一身本事,你可曾学得一二?”
萤儿有些错愕的结巴道:”祖父…的本事…大人说的是什么本事?”
刘安半睁着眼,缓缓地问道:“你祖父昔日叱咤江湖,在官盗义几路人马中都颇有名气。他一身的本事必是数不胜数。他没传个一招半式与你?”
萤儿想了想,答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数术,哪里是什么神妙的本事。大人言重了。”
刘安笑了笑,阴沉的说道:“这话可是你祖父教你说的?”
萤儿有些吃惊,原来这随口的一句恰恰有些不妥。只因这话的口气全不该是一个弱女子的口气,萤儿随口便答了,说明平日里便听了很多。或是祖父教的。萤儿见有些语失,便垂下头,答道:“大人好机敏,这话只是祖父常年挂在嘴边的,不是他教我说的。”
刘安说道:“哼,你不承认也罢,那我问你,前日牢狱中的囚犯假死,可是你的手段?”
萤儿听了这话,像是早有准备,答道:“大人说笑了,奴家哪有这样的本事?此事应该是那伙强人所为吧,奴家并不知情。”
刘拓接话道:“姑娘莫要瞒了,若不是你的手笔,那吴班头与贼人见面之时为何要带上你呢?你若是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