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外明亮,也识货,他接过玉佩,认出是陛下之物,笑弯了眉眼,也不再耽误时间,引着人进去,一面道:“小公子,想看哪些书?我可以帮您找的。”
安阳步入殿内后,看着几人高的成排书柜,咋舌道:“我想看旧楚文帝时期的史书记载,越详细越好。”
管事的颔首,将玉佩递还给她,吩咐人去找书。片刻后,就搬了数本书册过来,在桌子上累积成一座小山。
安阳屏退了那些人,细细翻看了几本,旧楚文帝登基期间三十载,也算在位年龄不短。翻了几本,都是关于政绩百姓名声,无关后宫之事,细微的线索也不曾有。
内也有其他人来,安阳为避人耳目,将书册搬到了角落里,盘膝坐在那里找。
夕阳从窗户里投射而入,落在少女身上,修长翻卷的睫毛时不时眨一下,犹如蝶翼高飞,安静美好。
角落里翻纸的声音在寂静无声里清晰,引得一人前来,看着‘小山’后的少年郎,微微俯身随意翻了一本,道:“这是些旧楚时的杂事,公子找这些没有什么多大用处的。”
安阳抬首,迎着淡淡光线,眼前人面相生得极好,轮廓线条精致柔和,眼如天幕亮人的星河,鼻头圆润小巧,下颚处的弧度仿若匠人精心雕刻般美好,眉宇间不食人间烟火般清贵。
这般貌相的公子,比公仪北好要漂亮几分,宫宴上并未瞧见此人,她讷讷道:“哥哥长得真漂亮。”
上官衍被人这般夸奖,红了脸色,低眸看着史册,温柔笑道:“男子不当用漂亮二字。”
“那么……好像也是,”安阳坦然一笑,痴痴地盯了会,才道:“您怎么知道这么没有用,旧楚文帝时期的都在这里了。”
“不尽然,这些讲的都是朝野民间之事,公子想要找什么,在下也可帮忙。”
来人约莫有二十岁了,安阳在想,那他应该也知道旧楚之事,她楞了愣,放低了声音悄悄道:“哥哥可知道,旧楚文帝可曾废后?”
上官衍被她神秘的语气吸引,也盘膝坐下来,言道:“旧楚文帝册立了两位皇后,一位是懿德皇后,闺名上官秀,第二位便是当今陛下,至于废后,并未听过。懿德皇后乃是难产而故,死时乃是皇后之尊,陛下登位前,以皇后之位平定暴民。公子,这样的解释,你可明白了。”
安阳点头,想来是那妇人诓骗她了,害得她疑神疑鬼,跑到这里来查历史,腿都麻木了。
她扶着墙壁站起身,踢了踢腿,开口谢道:“谢谢你了,不知这位哥哥唤什么,改日我备些薄礼送到府上。”
谁让这位哥哥太养眼了,礼多人不怪嘛。
上官衍惊讶于少年的礼仪,细细看时,眼前人稚嫩的面容有些熟悉,心中忆起些许人名,他忙俯身行礼,“臣上官衍见过安公主殿下,方才不知,望您见谅。”
安阳摸着自己的脸蛋,轻叹一声,说道:“哥哥如何看出我的身份,好似无人认识我的,你也是第一人。”
上官衍见少女纯真的模样,心下微微松懈,言道:“家父是上官彧,前些日子陛下将您的画像送至父亲那里,臣偶得一观,便认出了您。”
又是上官彧,安阳靠在墙上,看着满地的史册,脑子里快速闪过些许东西,急问道:“你的父亲上官彧与懿德皇后有何关系,是同宗吗?”
“懿德皇后乃是家父的妹妹。”
原来如此,安阳伸手扶着额头,其中的缘故她好像理不清了,陛下让她以上官家的后裔入弘文馆,想来有她的打算,母亲断然不会去害了自己的孩子。
看着上官衍端起了沉静肃睁大脸,她笑道:“那你还真是哥哥了,入了弘文馆,你还是唤我上官年就好,不过我有一问,府上可曾有上官年此人?”
上官衍心情极好,今日不过是来此找些书籍,想不到遇上故人,言道:“没有,不过宗谱上已经有了,上官年是父亲多年前走失的孩子,几月前方找回,殿下无须为此烦忧。”
他眼中荡漾着温热的笑意,让安阳莫名安心,“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
“不知殿下想找什么,臣亦可帮忙。”
安阳在心口权衡,不能说出实话,但又想知道上官衍那里有没有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须臾后言道:“我前些日子想起文帝后宫时的些许妃嫔,就来这里查查她们的去处,可惜找不到记录后宫的史册。”
上官衍凝视安阳转瞬之间千变万幻的眼神,觉得她有些可爱,便道:“这些你去问陛下便知,关于后宫的便不会记入史册,应该单立成册,后宫如立后此等大事才会记如史册,殿下寻错地方了。”
不是寻错地方,是找错了理由,安阳吐了吐舌头,故作深沉道:“想来也是,那我去问陛下就好。”
上官衍将人送出,看着欢欣雀跃的背影,上官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般的性情真的不太适合在皇家,难怪女帝要将人送还上官府。
身后一人饶了过来,同样也看着前面消失的背影,“阿衍,方才你在于谁说话?”
上官衍回身,女子的面貌温和如水,眸色通透,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腕,答道:“那是安公主,来这里查阅旧楚文帝时后宫妃嫔的情况,可惜无功而返。”
沈洛云笑了笑,与丈夫一同出宫,眸光里糅杂着数算不清的情绪,言道:“常大人说她不记得前尘往事,看来是真的,她应该在查自己的身份,阿衍,要不要我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