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颇有节奏地转动,忽而两片小叶向上合拢,后又慢慢分开,似蝴蝶轻舞双翅。
她知道这是罕见稀少的跳舞草,他却没有同去年般询问。
车厢内安静过分,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苏瑾妍同样闭眼假寐。既是花了这番心思,莫不是真只是为了送自己?周边静地只听得外面抽打马匹的鞭声与马蹄入水的水声。
“今日倒是干脆,怎的不防备我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紧闭双眼的俞恒终是出声。
苏瑾妍亦缓开眼眸,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回道:“侯爷如此友善,许我搭车,小女子又岂会再行小人行径?”
俞恒扯开嘴角,看着她直接笑道:“你不必提醒,如今你是国公府世子的未婚妻,我能对你做什么?”
你是国公府世子的未婚妻,我能对你做什么?
一句话,暗示他不是随便之人,当初会做那般强迫举动,只是因为自己今后会成为他的妻子。当婚约不在,他不会再有出格的举动。想起方才的帕巾,想起他的淡漠同疏远,投来的目光毫无波澜,苏瑾妍心中微定。
但警惕却仍不敢松下,总觉得带了一种诡异。
“我真是小看了你。”俞恒轻缓而清亮的嗓音传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狡猾、还要狠心,还要无情……”
连用如此三个贬义词,却表达不出一份鄙夷与厌恶。
苏瑾妍目光微敛,别开视线没有作答。
他袭爵后,外界指点他曾经客栈内公然招妓,学堂里传言他小心眼,为情暗箭伤人等言论,俞恒却没有出面解释一分。似乎那些都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似乎他根本无所谓。而曾经苏瑾妤在野外勾引他,东平侯府只嘲笑暗讽了苏家一场,却没有外传。
他变得越发深不可测。
苏瑾妍难以收回关于他的思绪,并不是因为曾经的悸动,而是隐含了几分畏惧。现今的他是东平侯,整个俞府的支柱,正在迅速变得强大的男人。
还是自己曾惹恼过的人。
他对事对人的执着,她并不陌生。
越是觉得时间煎熬,便越是觉得路途长远。而对方斜卧的男子仍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乎鲩在欣赏她的那份以狡猾、狠心和无情,且越看脸上笑容越大。
她是真吃定了自己这东平侯爷的身份,所以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转动,他饶有兴致地说道:“听说,明年三月,你就要大婚了?”
苏瑾妍倏然望去,顿了下才颔首。
“好、真好,成亲可是大好的喜事……”语调深远,透着莫名。
在对方满是疑惑探究的眼神下,俞恒目光突然一沉,扬起身前侧过去,紧锁那近在咫尺想要后缩的容颜,“我倒是真小瞧了,这惑人的本事,比你三姐姐更甚!”
曾经的俞恒,对苏瑾妤并不如何在意,毕竟是贴上来的女子,没啥好稀奇的。
可这个若即若离的姑娘,偶然间对上惆怅复杂的双眸,总在黑夜里徘徊在他的脑中。
其实,他也午夜梦醒,梦中,或是她无助脆弱的眼神,或是她哀怨冷漠的表情,亦或是紧拽自己胳膊依恋不舍。画面中虽没有过言语,但真实地让他逃避,等他好不容易敢于伸手拉她入怀时,却又没了踪迹。
极为深刻的是,她梳了妇人妆。而自己的意识里,她便是自己的妻子。等到清醒后,寝室内烛光摇曳跳动下,他垂首望着身旁空旷的床枕,总觉得这就该是她的位置。
下半夜,无论如何都再难入睡。
近处对视,苏瑾妍到底先转开了目光,“谢谢侯爷送我。”
俞恒往后坐直,好笑地盯着她,并没有再说话。
于安静中,马车终于抵达到了陆府,苏瑾妍弯身欲离开,听得那人一声“阿妍”,弓起的后背微颤。
“阿妍,你若嫁了萧寒,可知晓,于我是什么?”
没有回答,苏瑾妍毫不迟疑地钻出马车。
早有人撑伞侯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门后。
放下帘子,修长的手指轻抚植株的绿叶,俞恒缓缓喃道:“阿妍,这是夺妻……你便真的觉得我会无所谓、会不恨吗?”
闭了闭眼,他静静坐在车厢内,马车便停驻在陆府门口。
“爷?”外面传来阿苏的试探声。
隔着车帘,无雨自涩,俞恒低低的说道:“阿苏,你说她的心里,真的没有过我吗?”换来的自是沉默,他自嘲又语:“走吧。”
只等进了陆家大门,苏瑾妍才缓过气,这段路行地太过压抑。回到客房,茉莉迎出来,苍白的面上透着不适,关切道:“姑娘怎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