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丢了他可不就白死了。
一冲出去,后路就立即被火苗堵上。付坚绕过燃起的沙发,走了几步,觉得前方烧得发烫,只得退了下来。火势却不等人,每退一步,就越来越烈。付坚又试了几次,依旧无法前行,反到把自己困入死局。他犹疑了一秒,顿下再次往前的脚步,尽可能地伏下身去。
稀薄的空气令他头脑发胀,一趴下去,竟是动也懒得动了。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死过一次的同志,到底还是比菜鸟时代从容了些。
贴在地上,便能隐约听到些门外的吵闹。似乎看热闹的人不少,有人抱怨消防怎么还不到,又有人抱怨自家房子也遭了殃。楼下的老头这时正慷慨激昂,陈述他与这户户主方才的相遇,一并也感慨了几句世事无常。付坚苦着脸想,要不您先别说了,先来救救人吧。
正这么想时,门外突地一阵喧哗。大叫声一阵盖过一阵,付坚侧耳去听,头疼得更为厉害,只听见零星的。
--去不得!小伙子!--危险!
抓着他!
哎呀!--啊!--
此起彼伏的啊啊声简直要震坏了付坚的耳朵,这么一来,倒也让他清醒了些。门口一阵响动,付坚抬头看去,浓烟里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成型的人影。一双灰黑的球鞋跨过烟雾,停在他的脚前。
阎二面色平静地俯身,问道:还好?
付坚的脸瓮在毛巾下,声音嘶哑又破碎,倒还清晰。
不是太好。
阎二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拉他。一股清凉之气也随之迎面扑来。
搭上手的刹那,付坚几乎热泪盈眶,只觉这来的哪是阎王他儿子,分明就是个活生生的大神仙。那本像是催命符似的眉眼,现在看来真是顺眼极了。
8、
房间里热浪滚滚,唯独阎二身上沁凉无比。付坚一摸上去,手就像粘住了似的,再也不肯松开。阎二拉起他,不料那整个身子竟如八爪鱼一般缠了过来。面贴面,手贴手,连脚都被紧紧箍住。付坚歪倒在他肩膀上,满足地啊~了一声。
阎二蹙眉道:作甚?
付坚早已成了一堆软泥,哪里还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时只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仙,您赶紧施点法术,把这火灭了吧。这烤下去也不是回事。
那你先松手。
哦、好。付坚嘴上连连答应,手脚却没动一毫一厘。
阎二见状,知他已多半被火熏得糊涂,再多说也是徒劳。本想出手把他掀开,见他满脸傻笑,一副痴傻满足模样,这心思倒也淡了。抽出的手转而往下,从裤袋里掏出一张令符。微一使力,那令符便烧起来,化作星星点点的灰。
阎二轻喝一声去!,半空中的灰烬即聚到一处,以青鸟之姿,穿过浓烟,急遁而去。
外面依旧吵闹,他细细听着,不过数秒,眉头就舒展开来。这一去一来,竟如此之快。
半空中突地一声雷鸣,便是那游手好闲的损友在同自己打招呼了。果然,敖丙的声音远远传来:阎小二,找我何事?
阎二也不废话,直接道:借你池里水一用。
敖丙似难得见他如此狼狈,忍不住噗嗤笑道:这可不好办。降雨一事,不管大小,都要请示父王。等我去东海搞定了他,你不早被烤成一只盐酥鸡了?
阎二道:不必降雨,用你的蛮力即可。泼水与降水自然不同,你不是每天以此为乐?
敖丙顿了一秒,接着便是笑不可抑。好、好!你若是不介意,我这就来助你一把。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条件尚未说出口,阎二早已冷冷打断他,应你便是。莫再废话,动手罢。
说话之间,火势早已蔓到两人周身。若不是阎二护着,付坚早已要焦透了。
敖丙嘿嘿一笑,打了个嗝,将一口长气屏入腹中。周围阴风大作,漫天的云层却突然像蒸发了一般,从天空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接着,一道水柱劈破苍穹,直扑这楼而来。水涡围着中心激流旋转,来势迅猛,霎那间将窗户破了个大洞,闯进火海。水火交融,缠斗间此消彼长。付坚浑身被打了个透湿,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向阎二,也是浑身湿漉的狼狈模样,脸上却仍是淡淡的,看不出神色。
付坚大着舌头道:下、下雨啦?
张嘴舔了舔,这雨竟是咸的。
阎二紧抿着嘴,只点了点头,轻轻一推,郁将付坚从身上解下。岂知付坚方才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推之下,竟分毫不动。阎二皱眉,点上他的手腕。付坚一阵剧痛,慌忙间乱了分寸,竟发狠了,竟反过来更用力的卡住了他。
水柱从八方泼下,几乎将整栋楼包裹其中。水势胡乱,忽左忽右,没个头绪。走廊上的人被淋得哇哇直叫,抱着头忙不迭往家里跑,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火势渐熄,水也随之缓了下来。房间里早已水流成河,付坚叫了一声糟,忽然松开阎二,冲进卧室。往床底下扒了扒,装东西的铁盒子还在。付坚小心捧出来一看,外面湿了,里面还是干的。
万幸万幸。付坚感叹,谁说便宜无好货,社会主义的春风里,四块五的东西也能抵个保险柜。
抱着盒子出门去,世界已经清净了。窗外阳光明媚,付坚跨过一个小水洼,正撞上窗户外蹦进来一个白衣人影。那人哎哟叫了一声,付坚急忙后退一步,揉了揉脑袋,骇道:兄弟,这、这是十一层......
敖丙撇嘴道: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