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啊,宽恕我吧!我不会反抗神的。但我还是必须到父亲那里去,向他解释神使我们陷人了可怕的困境。母亲啊,帮助我通过这道门吧!
她的恳求似乎得到了响应,她明白了如何通过门。她只需凝视门外右上角空中的某一点,目光绝不能从那点游离。与此同时,右脚从门口退出,左手穿过门,然后身体往左面旋转,带动左腿从门口退出,接着右臂向前。动作犹如舞蹈一般复杂,不过她的动作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终于成功了。
门松开了她。尽管她依然感受到身体肮脏的压力,但是感觉没那么强烈了。可以忍受了。她可以呼吸不喘气,说话不窒息了。
她下楼,来到父亲的屋门外,按了按小门铃。
“是我的女儿,我的‘清照’吗?”父亲问。
“是我,贵人。”清照说。
“我准备好了接待你。”
她打开父亲的屋门,走进去――这次不需要礼节。父亲坐在计算机跟前的椅子上,她立即阔步走过去,跪在父亲面前地板上。
“我审查了你找来的西王母。”父亲说, “我相信你雇的第一个女仆是合格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领会了父亲的意思。西王母她惊奇地抬起头来,然后朝父亲注视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女仆身穿整洁的灰色裙子,庄重地跪着,凝视着地板。过了一阵,清照才记起是那位来自稻田的姑娘,才记起这位姑娘将要成为她的贴身女仆。她怎么会忘记呢?她才离开姑娘几个小时。然而在这段时间里,清照在同神战斗,如果说她没有获胜,至少也没有失败。雇用一个仆人,怎么能和与神的斗争相提并论?
“王母不懂礼貌,野心勃勃。”父亲说, “但同时她很诚实,而且比我期望的聪明得多。从她的聪明伶俐和野心勃勃看,我估计你打算让她既做你的贴身女仆,也做你的学生吧?”
王母气喘吁吁的,清照瞟了姑娘一眼,只见她满脸恐惧。哦, 是呀――她一定以为我在想她把我们俩的秘密计划告诉父亲了。
“别着急,王母。”清照说, “父亲几乎每次都猜中了秘密。我知道你没有讲。”
“但愿有更多的秘密和这个秘密一样好猜。”父亲说, “女儿,我要夸奖你的宽宏大量。神和我一样,会带给你荣誉的。”
这一番夸奖犹如给针扎般疼序的伤口抹上药膏。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的叛逆并没有毁灭她,为什么刚才神宽恕了她,指引她如何穿过屋门。因为她带着仁慈与智慧判断王母,宽恕了姑娘的鲁莽,而清照本人的胆大妄为也正在受到宽恕,多少得到了一点宽恕。
清照心里想,王母并没有为她的野心忏悔,我也不会为我的决定忏悔。我绝不能因为对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的失踪,自己找不到――或煮琢磨不出―――个科学的解释,而让父亲毁灭。但在另一方面,我怎么能够违抗神的旨意呢?是神隐藏或者摧毁舰队的。再说,神造之物即使隐蔽,使其他星球上的不信“道”者看不见,也一定会被神的顺从的仆人辨认出来的。 “父亲,”清照说,
“我得向您谈谈我的工作。”
父亲误解了她的犹豫: “我们可以当着王母的面谈。现在她已经被雇为你的贴身女仆了。雇佣金已经送给她父亲了。保密的第一原则已经教给她了。我们可以信赖她,她听了我们的谈话,绝不会讲出去。”
“是的,父亲。”清照说。事实上她叉忘记了王母在场。 “父亲,我知道是谁把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隐藏起来了。但您得答应我绝不会告诉星际议会。”
父亲平时都是心平气和的,但此时却有些苦恼: “这种事情我不能答应。”他说, “做这种不忠实的仆人,我会显得渺小的。”那怎么办 “谁是您的主人呢”
“第一是神。”父亲说, “神永远是第一。”
“那么,父亲,我必须告诉您,我发现正是神把舰队隐蔽起来了,所以我们才看不见。但如果您把这个消息告诉议会,他们会嘲笑您的,您会给毁掉的。”接着又一个想法闪现在她的脑海, “父亲,如果是神阻止了舰队,那就一定是舰队违背了神的意志。‘而且,如果星际议会派出舰队是违背神的意志――”
父亲举手示意她沉默。于是她立刻打住,垂下头去。她在等待。
“当然是神的意志。”父亲说。
一听父亲的话,她既感到如释重负,又感到羞辱。话当然是他说出来的。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吗?
“宇宙万物都是神在操纵。但别以为你知道为什么。你说,神反对舰队的使命,所以一定是神阻止了舰队。但我要说,最初如果没有神的旨意,议会是不可能派出舰队的。舰队的使命太伟大太高尚了,人类是不配的,所以神才阻止舰队的,这为什么不可能呢?
或者说,如果神隐藏舰队,是因为这会给你一个严峻的考验,那又如何呢神允许星际议会统治人类。只要他们拥有神授予的权力,那么,我们道星人就要遵循他们的法令,不得违抗。”
“我不是说要违抗――”谎言太明显,她说不下去了。
父亲自然一听就明白了: “我听见你的声音微弱下去,你的话渐渐消失了。这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话不是真的。你不顾我对你的教导,打算反对星际议会。”接着他的声音温和起来, “当然,你打算这样做,是为了我的缘故。”
“您是我的祖先。我对您负有的责任比他们更高。”
“我是你的父亲。我在死之前不会成为你的祖先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