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烧手,都是杞人忧天!伽罗怎样想他不管,他绝不可能遇难即退!生平头一回煎熬退让,头一回给人道歉,头一回温柔筹谋,头一回亲吻拥抱……种种都是为她,甚至顶着端拱帝滔天的怒气,说出要逆旨行事的话!
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
她以为,凭一封信,就能交代?
她以为,欺骗没披龙袍的太子,就不算欺君罔上?
天底下没这道理!
昨日是他疏于防备,但京城内外,东宫眼线并不少,即便她上天遁地,也得挖出来!
如此恶狠狠的想着,谢珩神色愈发冷沉凌厉,手中那把黑漆漆的铁扇扣着桌面,更显凶煞。旋即吩咐战青,留意四处查访,但凡有伽罗的踪迹,管她是否情愿,都先抓回来交给他处置。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隐含怒气,战青听着都打了个冷颤,忙应命而去。
这些事处理完,已是后晌。
谢珩一夜未睡,终究疲累,靠在椅背揉了揉眉心,这才道:“杜鸿嘉何在?”
“杜将军晌午时回来,因殿下正跟韩詹事议事,所以没打搅,先去了值房。”侍卫回禀。
“召他过来。”
……
杜鸿嘉大前天傍晚奉命外出办事,今日晌午才回来。
他来回疾驰,两肩风尘,因急着复命,尚未回府,直奔东宫。见谢珩不得空,只好暂往值房,到了那里才得知昨日铜石岭的事,再匆忙赶到南熏殿,里面除了侍女嬷嬷,再无一人,别说是伽罗,就连岚姑也不见踪影!
杜鸿嘉呆愣愣站在那里,半晌都没回过神。
送谭氏出去的那日,伽罗就曾说过,不会在东宫住得太久。他也盼着那天尽早到来,可令伽罗摆脱谢珩,笼雀归林。但当真到了此时,面对空荡荡的南熏殿,却令杜鸿嘉如被凉水浇透——她确实走了,不止瞒着谢珩,还瞒着他!
这念头在脑袋里翻腾,等侍卫来召他时,杜鸿嘉脸色甚为难看。
到得昭文殿中,两人的脸色同样冷沉。
杜鸿嘉如常行礼,简略禀报了此行办事的结果。
他这趟出门,是为了北边洛州等处兵患的事。这是谢珩对付徐公望时至关重要的地方,两人纵然各怀怒气,终究不曾因私废公,待杜鸿嘉详细禀报罢,谢珩将几处存疑的事问过,才算告一段落。
旋即,谢珩抬目,看向杜鸿嘉,“傅伽罗昨日走失,你可知情?”
“属下不知。”杜鸿嘉声音僵硬。
“当真不知?”谢珩目含审视。
杜鸿嘉咬牙,“不知!”
谢珩瞧着他,从杜鸿嘉神情中瞧见强自压抑的郁闷,不似作假。看来他确实不知道伽罗去向,逼问无用。这样想着,谢珩平白觉出一丝隐晦的安慰——同样的不告而别,至少他这里还留着一封字迹娟秀的信。
心中怒气稍稍消解,谢珩决定放过他,只吩咐道:“若有她的消息,尽快来报。“杜鸿嘉面无表情的拱手,“属下遵命。“见谢珩再没旁的吩咐,告退而出,骑马疾驰到谭氏当日落脚的地方,那妇人还在院中,却不见谭氏的身影。问了详细,才知道谭氏前日就已告辞离去,没说去向。
京城内外,人海茫茫,一旦失了音信,又如何找寻?
杜鸿嘉沉默着骑马归去,想着伽罗的不告而别,生气不起来,唯觉失落,难以排解。
作者有话要说:伤心的珩哥和表哥…
#落难少女伽罗的隐秘日记#
骗了谢珩,瞒了表哥,愧疚qaq
悄悄哭会儿吧,不给人看见。
☆、第55章 055
伽罗住在永平街皮毛店后的院落中, 足不出户。
这家店的东家是易铭, 伽罗以前从未见过。据外祖母所说, 易铭是淮南富商易家的长孙, 今年二十岁的年纪, 为人十分可靠。他自十二岁起便跟随其父经商, 走遍南北各处, 十六岁时,已然能独立将店面打理得仅仅有条。
如今易铭管着易家的皮毛丝绸生意, 拿南边质地上佳的丝绸运到北地,再贩卖皮毛入大夏各处, 一来一回, 盈利颇丰。
除了京城这家, 他在许多富饶的州府亦有分店二十余处, 经商时结交了不少朋友。
早年易铭曾去过西胡, 却碰到了马匪,机缘巧合之下被视察民情的戎楼所救, 两人就此相识, 因性情颇为投契,常有来往。
彼时戎楼已然知道谭氏住在淮南的事,特地问过, 易铭留了意,回淮南后寻机拜望谭氏,颇为尊敬,易家在淮南的生意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