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红河,葬天守着化为少女的蛇首怪兽,不知不觉沉睡过去。忽闻一声狂笑震天介响个不停,睁眼时,只见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黑甲巨汉站在眼前,急忙回头看时,先前怪兽已然不知所踪。暗骂了自己一字“笨”,葬天缓缓站起,转身便走。那巨汉正是奉命前来的戮者,见葬天转身要走,笑声一顿,从腰间摸出一柄漆黑长剑来,轻轻一抛,便将葬天前路挡住,随后仍旧自顾自笑个不停。这笑声yin沉又干涩,听得葬天耳朵孔生疼,便道了一声“浑蛋”,右手抓起前方长剑,回身便刺。戮者停住狂笑,伸出大手,一把将剑刃抓住,随即一甩,葬天立被他甩出数丈距离,差点又掉进红河里头。
怒上心头,葬天运起傲苍兰气,几个起落回到戮者身前,全力一掌打中其腹部,却听一阵类似敲鼓的声音,发掌之手竟隐隐作痛,不禁抬头望了一眼戮者面se,见他还是那副死样子,便知不好,连忙往后一退,又觉后背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猜是那把长剑,也就不去回头看它,兀自运起法决,要做拼命一击。双手刚刚舞到一半,突然背上衣物被人抓了一把,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已被扯回,再看时,眼前正站着怪兽所化少女以及一个身如顽石的壮汉。只听那少女叱道:“他是来找我的,你给我退到一旁。”葬天知道自己不是那黑甲巨汉对手,便乖乖退到后头,暗自留心。
戮者见蛇兽带了帮手过来,便嘲笑道:“想你蛇兽也是万象红河里数一数二厉害的魔物,平ri是多么不可一世,怎么今天还要找来隔壁山头的石尊者来款待我?我有这么可怕吗?”
蛇兽不屑道:“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无非是从那贱婢口中得知了我如今状况,想乘人之危,我又怎会让你如意?前车之鉴尤历历在目,劝你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戮者看了看对岸,也就是先前铁骨所坐之地,不由嘿嘿笑了两声,裂开大嘴,道:“紫浴壶业已不见,忌者也算功行圆满,前辈先人好不容易给后来者创造的机会,我又怎好意思错过?你们俩就一起上吧,看看我新练的魔剑——丧魂,能不能把石尊者给贯穿了。”
石尊者一直未曾说话,听到对方言语轻狂,两只绿眼瞪得滚圆,大嘴里断断续续发出研磨的沙沙声,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却又不敢贸然出手。蛇兽明白石尊者有所顾忌,只得咬咬牙,强提起不到五成的魔元,率先向戮者攻去。只见蛇兽虽化成少女,齿爪依旧锋利,劲掌到处,戮者连连后退。石尊者这才下定决心,挥起两把石榔头,向戮者猛砸过去,每一挥都是力愈万斤,打在地上宛如地牛翻身一般,震得葬天头晕眼花,想御风飞起却又受此地瘴气所限,还未升到尺许便觉身体沉重无比,掉将下来,只得用双手堵住耳朵,忍痛观战。
戮者受两人围攻,略显支拙,但他的右手却一直按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无论身处如何险境,照样不移。酣战中的人注意不到这种细节,一旁的葬天确是看得明白,知道戮者是在等待时机,准备一击毙命,刚要发言提醒,已经慢了一步。只见石尊者双锤往下猛力一砸没中,便复箕张收回,中门开矣,恰此时蛇兽一爪擦着戮者胸甲而过,铿然一声,丧魂出鞘,锐利剑锋瞬间便插进石尊者体内。那石尊者天生异骨,底子很厚,这一剑虽然来得猝不及防,片刻内倒也要不了他的命,便丢下双锤,将双臂往怀里一箍,抱紧丧魂剑不放。
蛇兽见状,立刻运出所剩不多的魔力,双手一合一送,化出两条独角恶蛟,由上而下,向着戮者头部噬去。戮者不避不闪,将头朝天一仰,暴吼一声,两条恶蛟立时缩小半数有余,反被他一口吞入肚中。蛇兽心中暗惊,此时戮者怪笑连连,手腕一转,石尊者两只铁臂便被搅碎,又闻戮者沉喝一声,双手抵住剑柄,拔足向前,把石尊者顶的不住后退。
“哈哈哈,死吧!”狂语落定,丧魂剑上魔气一盛,剑身顿时伸出无数黑亮触手,将石尊者整个拉进了剑腹之中,不多时便传出了利齿嚼冰之声,又过了半刻,丧魂剑似已将石尊者完全消化,竟比原先粗长了许多,看的葬天心中发毛。蛇兽知道大势已去,便想纵入红河之中暂且躲避,等异ri恢复了功体再做打算,却闻凄厉一声鸣啸,丧魂剑剑光到处,红河之水竟被一分为二,惊得蛇兽连忙后退。复看河面时,只见一张张诡怪的面孔浮现其上,张嘴哀嚎,场面好生恐怖。
戮者yin笑一声,对蛇兽说道:“看呐,魔界的血脉多么的美丽,而从这份美丽中孕育出来的你则是美中之魁,丽中之首,注定不会过着平凡的生活。跟我走吧,亦或你要我先杀了这个人类?”
蛇兽看了葬天一眼,随即驾起一蓬红雾,向着三途极乐园飞去,戮者对葬天笑了一下,身形一闪,已自无踪。葬天出身后便受皓阳子传授玄门武学,藏蓝与蓝彩霞又对他极为关爱,可以说从未受过挫折,故无所畏惧,只身进入魔界查探,却不想今ri遇上狠人,让他全无用武之地,不禁自责惭愧,无地自容,这才有了回家好好修炼的念头。其实葬天在这个年纪能拥有这等修为已算出类拔萃,只是今ri的对手太过强悍,再加上此地环境作祟,令他施展不开,如今要想从魔界找到回人间的路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