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青衣在蛮人族血战,更觉得只有青衣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肖华。
皇上不过让彩衣暂时冒充青衣做一些用途,她竟然就拿自己当皇后看了。
贾亮对彩衣太拿自己当回事鄙视了一回,“末臣可不曾拿皇上压姑娘,我是粗人,不会绕那些弯弯道道,实说实说。”
彩衣气噎,瞪着贾亮,眼不得把他给剁了。
贾亮看了看天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如果姑娘不愿进宫,我们这就改道上陈州。”皇上千叮万嘱,这事一定要做得保密,如果天亮了进宫,这事难免走漏风声。
彩衣手握着拳攥了又攥,好不容易路回锋路,有机会接近肖华,而且还是以皇后的身份,虽然只是个暂时的替代品,但她哪肯失去这做梦都梦不来的机会,气汹汹地地上了马车,将车帘一摔,重哼了一声,狠狠地瞪着面前布帘,一定会将‘替代’二字去掉。
当夜,彩衣以青衣的名义住进坤宁宫。
青衣带着父亲远离刑部大牢,但城门巳关,已经出不了城。
楚国公府也不能回了,而她又与肖华一同游过街,城中百姓难免会有认得她的,再说楚国公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虽然这些天来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但大体模样总还认得出来,何况在大牢里住了这许久,邋遢的模样很是招眼,如果住店,不用等天亮,只怕就会有人暗中告官。
青衣翻身下马,扶了父亲下来,望了望前头漫漫黑夜,竟不知该去何处落脚。
楚国公的眼睛被夜风吹了一阵,越加模糊,难以视物。
曾经风云一世的英雄人物,突然间如同无助的老人,两眼昏花中看向女儿,一阵恐惧,又一阵愧疚。
青衣扶着父亲,柔声道:“爹爹不必担心。”
楚国公懵懵地点头,他在做出刺杀肖华的那一刻,本以为再无可怕,可是这时,突然很害怕失去青衣。
“你奶奶……她如何了?”
青衣道:“她们被发配去了陈州。”
楚国公幽幽一叹,“这样也好。”
“我们先寻个地方住一宿。”青衣口中安慰着父亲,但心里却十分忐忑。
虽然直觉肖华放了他们离开,但难保不做做样子,派人四处搜寻。
正在为难,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青衣猛吃了一惊,本能地护在父亲身前,凤雪绫从袖中滑下,紧攥在手中,只要察觉对方有不利的举动,凤雪铃即刻割向对方咽喉。
但看清来人,更是惊得低叫出声,“小十七,你还没走?”
小十七不答,向楚国公略行了一礼,道:“国公,寻地方喝一杯,如何?”
楚国公睁大了眼,半晌没能将眼前男子看清,但听声音竟似丹心太子,丹心与平阳侯交往颇深,楚国公不由得僵直了身体。
小十七见楚国公戒备的模样笑了笑,对青衣道:“我在京里租雇了一间宅子,还算清静,我想请国公过去喝两杯,算是答谢国公这些日子的看顾之情,青衣姑娘不会反对吧?”
青衣此时确实没地方可去,而小十七虽然失去记忆,却仍是她可以相信的人,再说小十七是姜国太子,就算官兵盘查,也不好搜查他的地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楚国公抓紧青衣手臂,青衣轻拍了拍父亲的手,低声道:“丹心太子可信。”楚国公这才松了手。
245 意外
青衣沐浴出来,小十七正和楚国公在月光下喝酒。
一桌子的菜肴,却没一样动过,小十七和楚国公都只是闷头喝着自己的酒,楚国公已经有了八分醉意,而小十七却是越喝,双眸越加清明。
青衣折腾了这一夜,也早饿了,自行在桌边坐下,随意吃了些饭菜,便起了身,抬头才发现小十七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她身上。
蹙眉轻舔了舔下唇,他还不死心。
扶起已经醉去的父亲。
楚国公这些日子虽然瘦得厉害,但终究长得高大,醉了的人又不知受力,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上青衣肩膀,压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好在小十七及时扶住,才算稳住身形。
“谢谢。”青衣语气客气疏远。
小十七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助她将楚国公送回房。
青衣给父亲脱了鞋,给他盖上被子,正要退开,楚国公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醉梦中道:“青衣,爹心脉巳断,只得三年可活,你不必再为我……肖华是真心待你,你随肖华去吧。”
楚国公虽然酒醉,但心里却是明白。
他拒捕时被凌风震断心脉,虽然有凌云出手,却也只保得他暂时的一条命。
正如肖华所说,他只得三年可活。
而且他的眼睛越来越难以视物,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恐怕也不行了。
这样如同废人的身体,多活三年只会更加痛苦。
以他的刚硬的性格,他宁肯死在牢里,让自己的属下对肖华彻底寒心,以后少不得要为他报仇,让他即便是坐在那位上,也不得安稳。
可是,如果真那样做,青衣如果为他报仇,可是要杀的人却是她的爱人。如果不报仇,青衣心里也过不了那一个坎,对肖华难免怨恨。
那么,青衣定会在痛苦中过完后半辈子。
之前,他已经走得太远,远得无法回头,但他败了,败得再没有起死回生之地。
夫人为了执念毁了自己,也毁了这个家,他不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