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知道您和老爷一样,都觉得张公子不错!确实,张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又很会说话,读书也十分的上进,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但是,但是在忠叔看来,他却着实算不得一段好良缘啊!”
越想越觉得这一定是他们华府供奉的保家神出手的忠叔满脸认真地看着楚妙璃,一股脑儿地把自己藏在心里的那些隐忧统统倒了出来。
“……如果是别的有责任心的男子碰到像广济桥上那样的意外事故,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是关心自己未婚妻的安危!可张公子呢?”忠叔猛然拔高嗓门,“张公子当时想到的却是婚礼无论如何都要继续举行下去!”
“他就像是被浮云遮住了眼睛一样,”忠叔满脸愤愤,“不仅没有觉察到姑娘的不对劲,还……还满脸气急败坏的仿佛姑娘您坏了他好事一样的说、说姑娘您失心疯了!这样的未来夫婿……姑娘,不是忠叔僭越,是他张宏达确实靠不住啊!”
从头到尾都知道张宏达就像忠叔所说的一样的楚妙璃失魂落魄地接过小虹满脸心疼递过来的手帕,胡乱擦了下自己哭湿的面颊:“……忠叔,这才是真正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如果让爹爹知道,他费尽心思为我挑选的如意郎君,居然是个这样的德行,他该多伤心啊!”
“姑娘……”忠叔和小蛮还有小虹一起唤道,望向楚妙璃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以前我不知道那张公子的底细,哪怕是看在爹爹的面上,我也甘愿稀里糊涂的和他过下去!但现在……既然老天爷都要阻止我做张门妇,那、那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楚妙璃紧攥着手帕,咬着下唇道:“忠叔,好钢用在刀刃上!既然这玉佩当真如我爹爹所说的一样有效……那么,我要退亲,我要彻底摆脱这桩婚事!”
“姑娘!”忠叔没想到平日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些拖泥带水的小主子这回居然如此坚决,一时心中很是震动。
“忠叔,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没有谁比我这个做女儿的更清楚了,从小到大,我也没少做忤逆他的事情——”楚妙璃泣不成声地哽咽道:“今天,就让我这个不孝女再忤逆他最后一回吧!”
“姑娘!”忠叔又唤了一声,浑浊的热泪也因着楚妙璃的这一番话汹涌而出。
显然,他也想到了自己效忠的主家,想到了过往那些主仆俩在商场上配合默契、纵横驰骋的美好时光。
小蛮和小虹见此情形,心里也堵得慌,眼泪也跟着一起哗哗的流。
楚妙璃主仆几个对泣而坐了片刻,作为长辈的忠叔率先收了泪,哑着嗓子道:“姑娘,虽然那位贵人是因为咱们老爷的阴差阳错才获了救,但是我们也不能厚着脸皮挟恩图报,毕竟咱们老爷的那份救命之恩,真要计较起来……委实有些立不住脚。”
当时华父正巧带着一众手下从下面的乡镇收帐回来,途径崇明山,正巧撞见那贵人和他的下属们被人追杀。
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儿要养活的华父十分惜命,半分救人的心思都没有,带着一众手下就要退避。
不想因为害怕中途被崇明山上的山匪抢劫而特意装扮的全副武装的他们却被那些刺客当作了那贵人的援兵,稀里糊涂的在避退时,卷入了厮杀,华父更是阴差阳错的为那贵人挡箭而死!
楚妙璃默默点头,“我明白的忠叔,爹爹在把玉佩交给我的时候,也特意叮嘱过我,让我注意分寸,别提出一些不该提的条件来,惹人烦厌。”
对于自家小主子的懂事,忠叔很欣慰,他点了点头又道:“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理由,我们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姑娘想要退了与张公子的亲事,我举双手赞成,但是,我们不能像今儿一大早,保家神在广济桥上那样,直接举着个玉佩说不嫁了,说要回家,那只会让外面的人觉得姑娘不好,觉得姑娘仗着老爷对贵人的救命之恩骄横跋扈——”
忠叔说到这里,语声一顿,满眼意味深长地望向自家小主子。
“忠叔你的意思是,找出那张宏达的毛病,光明正大的退亲?!”楚妙璃心领神会地作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小蛮和小虹也不约而同的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忠叔在楚妙璃等小姑娘们的星星眼中,重重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可是忠叔,那张姑爷,呸呸呸,那张宏达看着就不像是盏省油的灯,他的把柄,没那么好拿吧?”小蛮气鼓鼓地撅着嘴,满脸憋屈。
“对我们来说,确实不好拿,但是!我们不是供奉了保家神吗!”忠叔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保家神既然肯主动帮助姑娘,那就证明它对我们华府应该有着很深的好感的……既然这样,我们何不把神婆请回来,让她帮我们问一问神呢!”
从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的楚妙璃闻听此言,连忙做出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道:“这事宜早不宜迟!忠叔!你现在就找人请个神婆回来吧!这门亲事,我说什么都要在送爹爹最后一程前,当着爹爹的面解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