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曾说过,不甘答应楚建辞所请,即使身为伶人,也值得一个意中人不分贵贱的真心相待。”
商雪袖瞬时明白了萧迁的意思。
他在问:是终究还是觉得,伶人只与伶人才是匹配的么?
她急忙摇头道:“不是的,六爷。我……”
她又羞又窘的说不下去,仿佛不该如此急切的辩驳似的,抬了头就看见萧迁眉眼弯了起来,眼中难得了露出了欣慰和真心为她高兴的目光。
“这样就好。”萧迁微微颔首道:“那你以后作何打算?总不能以后因为你一个,绑着春茂社和秋声社一起。”
早在几年前,商雪袖便去过一次西塞,总算亲眼见到了萧迁和观音才放了心。其后虽然没有再见,也无书信往来,只是萧迁却可通过其他的渠道知道行会、科班的情况。
“我打算挑个好时候和楚班主说明白。”商雪袖边琢磨边慎重的道:“我原本行会和科班的事务就很重,平时挂戏的时候不多,燕春来……早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其实我早先已经从广音科班里挑了个极好的老生苗子……”
二人低声细语的交谈着,间或有商雪袖为萧迁续茶的水声,还有萧迁轻敲桌面的“哒哒”声。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下午。
暮色渐沉。
萧迁脸色隐在阴影中,终于开口道:“我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商雪袖的心倏地悬了起来。
她而今也终于明白了,七年前六爷信里所说的“人生有牵挂,亦有顾虑万千”。
她同样也有了那样一个想全心全意保护的未来。
所以心中的隐忧,就连徐碧箫都不能说。
徐碧箫也不知道,她答应了之后立刻就后悔了。
他不知道在她心里,在这七年的岁月里,已经不知不觉变得那么重要,若有万一,她宁愿孤独终老,亦或一死,也不愿意让他因此而被牵累。
“我来之前,收到圣谕。”
“我先去了上京面圣,而后才南下。”
商雪袖的心突突突的跳个不听,眼圈微红,嘴唇死命的咬着,而手则紧紧的握在一起,良久才问道:“他要怎样……”
萧迁眼中露出莫名的同情来。
他道:“圣上恢复了我怀远侯世子的名号。”
紧接着他又道:“圣上命我前来为你二人赐婚。”
萧迁停顿了一下。
“他说,阿袖一生凄苦。”
商雪袖绷紧的肩膀一下子便松垮了下来,眼泪瞬时汹涌而出。
和眼泪一起涌出的,便是那铺天盖地的种种,是如同上辈子经的往事,是再也回不来、连想一想都觉得苦痛的失去。
是有些东西终于从生命里抽离的释然和茫然。
是另一种与爱无关的心酸和难过。
番外一 风挽雪袖按碧箫(五)
读者深心亲给两个起了好听的cp。下面是洞房情节,虞袖党慎入~——————
商雪袖和徐碧箫的大婚极为热闹。
铺天盖地的喜庆的红色从松阳荣升戏楼一直铺到了商雪袖和徐碧箫的宅院——那是二人前不久才看中了买下来的一幢小院。
来主婚的则是松阳港程思远大人,司仪是计无筹计大人,证婚的则是萧迁萧六爷!
恰有那一日刚到松阳的陌生人撞见了这阵仗,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大婚。
一打听,才知道是这二位的,说什么的都有,可还是感慨的居多——人家商雪袖商会长,可也是曲部主事、正经八百的朝廷命官哩!
伶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值!
晚上的宴席摆了两处地方,一个地方实在也放不下!
荣升那边招待的是同行,宅子这边招待的是关系亲密的好友和同行。
因为余老爷子等诸多同行都在,所以特意为他们备了果子酒,徐碧箫待要端了杯子,就听计无筹那边起哄道:“新郎官怎么喝那样没有兴味的酒!”
这边燕春来刚抿了一口果子酒,扬头道:“计老爷这话刚才师父在的时候怎么不敢当面讲?”
商雪袖和徐碧箫拜了天地,又拜了萧迁,自然要在新房里等着,想到徐碧箫平日从不饮酒,怕一下子因为这喜事饮多了再坏了嗓子,临进屋前交代下来,不许让徐碧箫多饮。
计无筹道:“你怎地替新郎官说话!哎,新郎官可给燕春来包了改口钱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