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芳彷徨无措的低下头:“对不起…我就是心里憋闷,出来走走,也不知道为啥就走到耳口镇了……你好几天没过来了。”
许天明其实并没有听到林雪芳在说什么,他一直左顾右盼,一副很怕被人看到的样子,说话心不在焉:“这几天有点忙,你出院啦?”
林雪芳:“……你知道我还有几天才能出院的。”
许天明:“哦哦,我忙忘了。”
许天明的样子很直观的表现了什么叫做做贼心虚,这证明他自己也知道和林雪芳见面是不合适的。
“爸!”
许天明打了个颤。
“多福…”
林雪芳上前一步,眼神软软的瞧着许多福,就要跟她说话。而许多福能让她把嘴里的话说出来吗?别了吧!这位老白花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别给她恶心到了。
许多福抢在她面前冷凝的高声喊:“小伍!”
这段时间地里要闲一点了,十二个人轮流到汤水店做服务员,今天轮到朱伍,一听许多福喊他,双腿像上了马达似的,带着甜笑跑进来了。
“许医生,咋啦?”
许多福:“后厨重地,非请勿入,你怎么做事的,随便什么脏的臭的都往里头放。”
许天明呵斥她:“……多福”
朱伍多机灵啊!赶紧截下话头:“哎哟,我刚刚在搬板凳,没注意有人闯进来了。这位阿婆,你这是进错了吧,这里头是厨房,你要买汤水得去外面等。”
阿婆……
林雪芳目瞪口呆,被朱伍半拖半请的弄出去了,走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许多福等她走了才蹙紧眉头,她是在此刻在知道李月为什么能如此果断的把婚离了,在她看来父母的矛盾并非这样不可调解,问题就是一个林雪芳,许天明不一定真和她有什么,李月有点太武断了。
许多福没有阻止,是因为相信李月考虑清楚了。
事实确实是如此。
许天明教育女儿:“多福,这是爸爸的同学,你刚刚说的话也太过分了。她就算路过耳口镇过来跟爸爸聊两句,没啥别的事情。你下回跟她说话注意一点,别刺激她,她情绪有点不稳定。”
“爸,我不是三岁了。”
许多福语气凉凉的:“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又不是瞎子聋子,人家是专门到这里来找你的。什么同学,老情人吧?你也别瞒着我,我知道你前段时间每天半夜才回来是干啥去了,去镇医院照顾这位老同学去了呗。”
许天明脸上讪讪的,有几分被说破的尴尬,但这尴尬没有令他话缓和下来,反而更硬气了:“我是去医院照顾她了,我认为我没错!老同学进医院了,我去照顾一下有问题吗?人家住院没有钱了,我资助一点有问题吗?为这点事,你妈跟我闹过了,你还要来跟我闹是不是,我有时候就觉得特别委屈,我啥也没做,就是好心帮帮忙,你妈就不相信我,总觉得我在外面乱来了。我敢赌咒发誓我跟她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你妈心眼小,疑神疑鬼,不相信。”
许多福:“人家爹妈都活得好好的,缺钱他们不会给啊!亲哥哥亲嫂嫂也在镇上,离镇医院就几步路,要你千里迢迢的去照顾她。同学能亲得过爹妈兄弟啊?”
许天明:“她心态不稳定,我去开导开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许多福:“随你怎么说罢!我先跟你说清楚,你跟妈已经离婚了,我不反对你找个老伴,但这个人一定不能是林雪芳,她这样的也不行。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以后真跟这个林雪芳在一起了,最好的情况是你带着她回城里住,我按月给你拿生活费,我们就不要常来往了。”
许天明:“……”
自从许天明和李月扯了离婚证之后,他反而没有再去医院一次了,就是因为这样,林雪芳才追到了汤水店。如果没有李月和他离婚这件事,他听到女儿这样说,一副和林雪芳在一起了就要和他断绝关系的样子,他一定火冒三丈,只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反而一条路走到黑干脆去照顾林雪芳了。
可有了李月果断的跟他把婚离了这个前提在,并且没有经过李月跟他各种闹腾的阶段,他反正在对待林雪芳的问题上,头脑冷静了。
而且也心虚了,时不时也在想——这件事他是不是做错了?
结婚三十几年的老妻没有一句埋怨,冷静疏离的跟他扯了离婚证,他到底是感到彷徨了,说一千道一万,他从没有想过会和李月离婚,他打心底里把两人看做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甚至在没有拿到离婚证前的那一刻他都以为两人绝不会离婚。
两人离婚前他因为太过习惯都快看不到李月的存在了,离婚之后他反而更能瞧见这个女人了。
李月仿佛并不难过。
离婚之后,她的笑容甚至更多了。
许天明从前只觉得李月爱放狠话,狠话成不了真,离婚证教会了他,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现在,女儿也放狠话了,他不敢不当真。
许天明是疑惑的,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