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但也只是一个念头,却是没细想。
楚桐到底是有骨气的没出来吃饭,任凭徐朝晖怎么劝就是不出来。
陆江轻哼一声说:“不吃就饿着。”
蒋立博又凑上来,一脸欠揍的笑:“三哥,你这怎么越看越像奶了个孩子呢?”
陆江抬脚踹他,烦躁的骂:“滚一边去。”
晚上十一点,聊天的人都散了,各回各屋去睡觉了,陆江洗漱好去锁门,“咔哒”一声落下锁的时候,手却没离开,想了想又把门销拨到一边。
眉头紧皱的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把门重新插好。
语气恶狠狠的:“饿着吧!”
另一边的楚桐抱着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心里有点小后悔,就算吃了饭再摔筷子也行啊,干嘛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这会又饿又冷,望着高高的屋顶,那委屈开始一点一点冒出来,跟摇开的汽水似的,咕嘟嘟的往上涌泡泡。
明明自己没做错,但是陆江那态度就跟领熊孩子似的,二话不说抗肩上就把她弄走了,丢脸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事就这么了了?
谁对谁错还说清楚,那女的还给她脸上挠了一道红印,也不知道是该打个破伤风还是狂犬疫苗。
楚桐翻了个身,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合手压在脸下准备睡觉,可就当闭上眼睛,那种一直熟悉的异物感却消失了。
楚桐惊悸的睁开眼,打开灯往自己左手腕上一看。
光溜溜,白生生的一截白手腕,什么都没有。
将近凌晨,门外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
陆江警惕的睁开眼,只是一瞬又放松下来,那脚步声不轻还有点慌乱,陆江听了一会儿,闭上眼,等她吃完走人。
没成想,那小丫头捯饬了半天最后伏在他小屋门口,声音弱弱的:“喂,你睡了没有?”
陆江没吭声。
楚桐沉默了一会儿提高了声音:“喂—陆江?”
陆江叹口气,正打算起身的功夫那边已经开始哐叽哐叽敲门了。
陆江一开门,楚桐的手打了个空。
他垂着眼,脸上有点不耐烦,等楚桐开口。
楚桐仰着头可怜巴巴说:“你能不能陪我出去找个东西啊?”
“什么东西?”
“手链。”
陆江眉头一皱:“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楚桐嘴唇紧抿,眼神凶狠剜他一眼,扭头就跑了出去。
陆江的脸绷得死紧,终究是不放心的追了出去。
一片漆黑,零星路灯把雪花照亮,夜幕几点星辰,天边阴沉月亮晦暗的没有光晕。
楚桐顺着红砖墙跑了半晌,把陆江粗声粗气的怒喊丢到身后,慢慢的沉入这死寂的深夜里,没有半点声响。
楚桐眼前摸黑,放慢了步子,阴风呼呼的吹,穿透身上的棉衣渗进皮肤里,从心到身体都是冷的。
陆江没两分钟就找到了蹲在路灯下无声呜咽的楚桐。
她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埋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细声细气的哭,委屈的不像之前嚣张肆意的小丫头。
心中那种烦躁突然没由来的就被这眼泪扑灭了。
陆江站在她跟前,鼻腔里喝出如烟白气,微眯着眼看着远处舔舔嘴唇。
在这小丫头面前,头一次竟生出些不知所措来。
灯光照亮白雪还有他们身边的一棵矮小梅花树,满树红晕如同半边赤霞,是这冰天雪地夜色里唯一的颜色,红底是花,白顶是雪,浓丽清艳格外的惊心。
夜风呼啸而过,吹落一树乱红,花瓣雨点一样扑簌打到人脸上,身上。
楚桐似乎是哭够了,慢慢抬起头,一双带泪花的黑眸就这样撞进陆江的视线里。
她嘴唇冻得发紫,微张着喘气儿,眼睛和鼻头哭的红红的,呼出的白气模糊视线,他在她眼里看出几分真切的委屈来。
陆江也蹲下身,低着头对上她的视线:“哭够了?”
他的声音里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轻柔。
楚桐吸吸鼻子,赌气的不说话把脸别到一边。
陆江很不要脸的跟过去,非要对上她的眼睛:“没哭够就接着哭,哭够了咱们就去找。”
她不说话又把头偏到另一边,他就偏偏要追寻她的视线,就像大人逗小孩玩的躲猫猫。
楚桐一边躲着一边心里骂他幼稚,但不知为何原本那点闷气就渐渐散了,最后竟是没忍住“噗嗤”的低笑了出来,漏了馅儿。
那人听到声音,也轻笑一声,低沉又放松。
陆江看着跟前的小丫头慢慢抬起头,下巴和嘴都埋在胳膊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睫毛上的泪珠抖一抖,落在眼角上。
陆江屈指把那滴泪擦去,靠的极尽,楚桐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共振——
“恩?”
他笑了笑:“不哭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