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寡妇门前是非多,一来二去,小地方流言四起,传的很难听。
可令蒋雁伤心的是,受尽流言蜚语的温锐有一天冲回家里,质问她为什么不能安分点。
蒋雁摇了摇头告诉他,我无私无畏,因为你爸爸都在天上看的呀。
她的儿子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日复一日,借着月光看书的身形越坐越晚。
恢复高考的第二年,温锐便金榜题名,考入了共和国最顶尖的学府。
第一年暑假回家,温锐发现,他的妈妈和秦辕同居了。
蒋雁对他说:“小锐,做人要讲良心。从前我们难的时候,多靠你秦叔叔扶持。现在你念上大学,学费都是你秦叔叔凑的,他身体垮了,我没有坐视的道理。”
学费是妈妈“姘头”凑的事实,灼伤了少年脆弱的自尊。
后来,温锐真的赚到了很多钱,大把大把,示威一样捧到了妈妈身前。
可蒋雁呢,依旧如常,照料着拖着残躯病体的秦辕。
于是,引来了母子二人长期的冷战和争吵。
只要秦辕在,即便女儿在家,温锐也不愿回来看一眼。
秦辕去世后,温锐渐渐也主动低了头,同妈妈缓和关系。
可当年之事,他依然只字未曾提过,更别提道歉和认错了。
直到今日,温锐在视线模糊的时候,想起了许多往事。
十三四岁时,他比同龄人都要秀气聪明,但也比他们文弱。
公社里挣工分,猪草他割不了,板车他拖不动,蒋雁二话不说,一人默默就干完了两个人的活儿。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
妈妈,妈妈啊。
温锐满面狼藉,再也没了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模样。
丁丽珊比他更为落魄,苦笑着说:“温锐,你给你的的女儿通通安排好了,小朔呢?”
温凝在心底冷笑,病房外谈分财产,还真是符合她野心家父亲的作风啊。
温锐看向她,淡淡道:“丽珊,我还没准备好死,但也不忌讳死,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我的所得,儿女各得一半,我知道家庭情况复杂,遗嘱都立好了。”
别说丁丽珊,就连温凝也悚然一惊。
“那……我呢,”丁丽珊猛然抬头,怆然道:“温锐,我是你的妻子啊。”
“我欠梁冰的,只能还给温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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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月到十二月,温凝每天的时光,几乎全打发在康复医院里。
她等来了心仪的伦敦商学院offer ,等到了奶奶在细心看顾和复健下,可以自如行走。
但失语症仍然未愈。
言语治疗师想了很多办法让她重新开口,磕磕绊绊,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可她还是没喊出温凝的名字,就连看着床头温朔的照片,喉咙里含混不清,发不出音。
温凝躲在徐挺怀里,悄悄抹了好几次眼泪。
一场长辈重病,让两颗年轻的心变的更温柔。
徐挺吻了吻她的脸,声音低柔:“你啊,还名校毕业呢,怎么不相信科学了都。”
“医生不是说了么,失语症词汇缺失有多种多样。奶奶这样,是动词形容词相对完好,名词表达不了的。”
“你的名字就和芒果草莓一样,是个名词——”
“我才不是芒果草莓呢,”温凝张牙舞爪地打断他:“你又拿食物比我。”
“好好,”他缓缓收紧了手臂,笑着说:“温凝,你是名词里最美的那一个。”
新年前的周末午后,徐晋夫妇执意要让徐挺领他们来,探望探望未来的亲家。
徐挺拗不过他们,只好自己开车带两位老人过来,谁也没敢通知招呼。
一进康复医院,护士们就望见了徐挺,笑盈盈招呼:“徐先生又来啦,今天你女朋友又请我们喝奶茶,还真舍不得她了呢。”
“但还是希望蒋奶奶能赶紧康复出院哪。”
徐挺点点头,连道辛苦了。
护士长挥手催她们去查房,问候了声徐挺身后的爷爷奶奶:“小徐,你又带小温长辈过来啦。”
“不是不是——”
自诩可爱老头儿的徐晋抢先,笑眯眯道:“我们是徐挺的爷爷奶奶,来探望未来亲家的。”
“那还真要恭喜您了,”护士长满脸堆笑:“小温人漂亮不说,医生护士谁不背后夸她,对她奶奶孝顺到没话说了。”
徐晋夫妇上了年纪,就爱听这个,当下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护士长趁机扯过徐挺,神秘兮兮道:“小徐,我跟你说,今天一大早我查房时,蒋阿姨问我叫什么了!”
徐挺眉心倏然一跳。
“你先别急着告诉小温,”护士长叹了声气说:“她可经不起失望了。”
徐挺喜不自胜,扶着爷爷奶奶飞快往病房走。
他们都没打扰,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