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必然的,最后不知道是谁提议,我们把这个饼干盒子与糖纸埋在树下,留一个永远的纪念。
我们找好了工具跑到了古庙前的那棵老槐树下,坑都挖好了,大爱突然说,要不然我们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等到将来我们再相聚的时候,我们看一看自己实现了没有,好不好?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于是有了我看到的这张纸。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有的地方是错字有的地方是拼音,可谁写的什么话,我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希望自己是一个万元户,永远都不用到处跑。”这肯定是二驴子的,因为二驴子的父亲是给人开车的,一年到头也不回家,经常说的话就是自己是万元户了就不给别人干活了,那个时候万元户对于农村的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个很宏伟的目标。
“希望自己什么也不干,只要躺在床上就可以,什么都不操心。”不用想,这么懒一定是小胖墩的。
“希望自己将来又高又大,可以长到两米,不,三米。”这是小不点的,他当时把两米划掉,写上了三米,我们都笑他,说他可以去打篮球了,投篮都要弯腰。
“希望自己永远都最幸福。”这是大爱的,有些贪心。
然后,是我的,我的提法幼稚到可笑,我写的是“我希望自己永远年轻”,我之所以写这个,其实跟大爱有很大的关系,五六岁的小孩子虽然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我当时也真的是很喜欢跟在大爱的身后,喜欢在某些时候跟她保持一致性,让她知道我永远都在支持她。所以她说她想永远最幸福,我就说我想永远最年轻。然后二驴子就起哄,他问我什么是年轻,我想了想,想到了村里最漂亮的妞妞,她那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惊艳了这个村子,她正好二十五岁。
于是我写下了我的希望“我希望自己永远年轻,永远二十五岁。”
再然后,应该是小爱的了,可是我看不清,我的下面有一块水渍,似乎遮掩了小爱的话,似乎她又什么都没有写。
总之我下面一片空白。
捧着这张纸,仿佛碰到了过去的自己,我唏嘘了半天,感慨了时间之快,一晃我们将近二十年没有联系了。
再好的友谊也无法经历时间与距离的洗礼。
现在我只能记起他们的名字,想要联系他们几乎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他们是如何找到的我?这个礼物是谁送来的?
我问遍了昨天过来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承认,我想或许这是某个有心的朋友给我的一个惊喜吧。
既然不承认,我只承情就好了,用这么大的心思让我开心,真的是让我无以为报,只能默默地感谢。
我把这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铁盒里,把它们收入我皮箱的深处,对于我来说,这是我永远的回忆,却也只能是回忆。
可是终究是错了。
这不是回忆,也不是礼物,这是我的命运。
不,这是我的噩运,是我的诅咒,是我的催命符。
三十日甜蜜的诅咒
故事总要有开始,我的故事开始于一通电话,当这通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哆嗦,很莫名其妙的冷战,我看了看号码,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本来这种电话我接起来的不多,很多时候任由它在那里跳着,变成我平静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音符。
可是这一次它的跳动让我胆战心惊,我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一个女人在那面低声地问,请问,你是丁丁么?小丁丁。
小丁丁?
似乎在我七岁之后,没有人会这么的称呼我,并不是因为我跟我的丁丁都长大了,而是我离开了我的故乡,离开了会如此热情称呼我的故土。
我说,你是?
女人说,我是艾风啊,你还记得么?你小时候的朋友。
我愣了半天,恍然大悟,我说,大爱?是大爱么?
大爱嘻嘻一笑说,你还真记得我啊。
我嗯了一声说,当然,怎么能忘记?怎么敢忘记呢?你还好么?
大爱说,我还行,我要结婚了,你能来么?
多年未见的老友传来了这样的喜讯,让我惊喜,我说,恭喜你啊。什么时间,我一定回去。
大爱说,就这几天啊,五天后是正日子,你来么?真的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