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连城,是她十六岁时白知秋送的生日礼物之一。手上戴着一枚鸽子蛋,也是一枚世界名钻。她的胸针上镶着一枚红宝石,不用说还是名钻……
还没走近,林轻舟就被白霖身上和手上那些闪亮亮的首饰晃得眼睛发花。白知秋这是把他妹妹当成行走的首饰架了么?林轻舟暗想。
白霖周围人太多,林轻舟根本挤不过去,只得隔着人同白霖打了声招呼。
倒是白霖注意到她,轻声问:“你是苏家的林轻舟?”
白知秋曾在白霖面前提过苏家有个叫林轻舟的小姐,听说弹得一手好琴。
林轻舟点点头,笑道:“是的,白小姐。”
“我哥说你的钢琴弹得很好,你的授业恩师是?”
林轻舟笑得毫无城府:“我好几个老师呢,现在跟着云顿学校的李老师学。”
又是一个师出无门又自称懂音乐的。围在白霖周围的名媛们哪个不会一两件乐器?可音乐界有音乐界的门第,世界上的音乐大师就那么几个,白霖的老师就是其中之一。她自然没什么跟野路子聊音乐的兴致,顿时将目光从林轻舟身上移了开。
看出白霖的不屑一顾,林轻舟毫不在意,她是聪明人,知道苏然交给她的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便端了杯红酒专心吃点心。
突然,有个认识白霖又认识林轻舟的姑娘没话找话,笑道:“白小姐,你和林小姐都和自家哥哥是情侣,青梅竹马的恋情真令人羡慕呢。”
本就懒于应付的白霖顿时不悦,她瞥了不远处正专心吃蛋糕的林轻舟一眼,发现林轻舟时不时抬头朝苏然的方向看一下,笑得甜如蜜糖。任谁都能看出那是看所爱之人的眼神,爱得肆无忌惮。
她又看了看远处自家那个风华绝代的哥哥,心中一片苦涩和愤怒。什么青梅竹马,那些人哪里知道自己被哥哥禁锢的屈辱和痛苦?
而那对兄妹……很恩爱是吗……
心头莫名其妙涌起的魔障让白霖来了精神,她笑盈盈地喊道:“林小姐,过来玩游戏啊?”
主人家邀请林轻舟哪能推辞,她放下蛋糕走到白霖身边坐下。
“舞会真是太无趣了,”白霖笑眯眯地从旁边桌子下拿出一副牌,眼里神采奕奕,跟刚才懒洋洋的样子判若两人。十指翻飞,几十张纸牌在她手里飞快地换着位置,“我们玩牌吧,你会玩什么?”
天,白小姐好赌,乖乖女林轻舟想了想,谨慎地说:“我只会抽牌比大小。”
“好。”白霖将牌往桌子上一扑,手一抹一字排开。又将胸口价值连城的胸针和手上那几枚无价的戒指摘下往桌上一扔,“玩十次,你要是赢一次就算你赢,这些东西全归你。你要是输了……”白霖朝不远处的红酒塔一挑下巴,“那座塔的酒都是你的。”
周围的人都识趣的退开好几步,只要是同白家略有交道的人,谁不知白家小姐在赌场上的名字叫白疯子,是世上少有的几个排得上名次的女老千之一。她一沾赌,就像不要命一样认真。上次她跟一个看不顺眼的男人赌,赢了对方一头头发,连她哥哥来也不管用,硬是叫对方剃成光头才罢休。
林轻舟自然也听过白霖的传说,当机立断摇摇头:“我不赌。”
众人一怔,惹白大小姐不高兴就是惹白大少不高兴,苏家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白霖也是一怔,似乎有白知秋在的地方,她还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将信将疑:“你……不赌?”
废话,一个普通女孩怎么和老千赌?那一座红酒塔喝下去还不醉死?虽然这样会得罪白知秋,但苏然要是知道她为了帮他做生意趋炎附势,极力讨好别人,还不气死。生意嘛,运气好就做大点,运气不好做小点,不管钱多钱少她和苏然都不在乎。林轻舟赔笑道:“白姐姐,我哥哥管得严,我要是玩牌非被他打死不可,你找别人赌吧。”
“白小姐,不好意思,我妹妹从不沾牌。”这时苏然端着红酒,笑盈盈地走到林轻舟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原本,苏然像所有男人一样殷勤地跟白知秋聊着天。他年轻,在座的没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但他脸皮厚,没话找话,同大家也聊了好半天。忽然,他看到女宾这边气氛有些不对,担心林轻舟有事便走了过来,正好看到白霖要跟林轻舟玩牌。
白大小姐喜怒无常的故事很有名,赌徒白疯子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眼看着林轻舟要吃亏,苏然有些冒火,但还是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对白霖道:“今天晚了,我和妹妹要回去了。”说完,拉着林轻舟转身离开。
生意好做些当然好,但要是以林轻舟吃亏为代价,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他苏然也不伺候。
看着兄妹俩手牵着手离开的背影,白霖眼圈一红,有些发怔。
白知秋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喊:“霖霖……”
“他们真好……我很羡慕……”白霖说着,低头,轻轻推开了肩膀上白知秋的手。
白知秋眼神一黯,没说什么,只是替她将耳畔的头发轻轻挽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