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许道人,别说他没听过,就算听过又怎么样?他一向不喜欢神仙那一套,好面子,护短,比人间的官场还麻烦。
你是我徒弟,我就得罩着你,谁敢动我徒弟,不管是对是错,也有人找你拼命。不是他有多不喜欢这徒弟,只是为了自己面子总要护短一番,让人看着憋气,听着憋火。
被这土地神这么一耽搁,从辛苦道人身体里出来的骷髅早就跑了。那是没修炼成的元婴,元婴成形之后是个小孩,与真人一般无二,老道修行还欠火候,又修的邪术,竟把元婴修成了骷髅。他身体虽死但只要元婴不灭,就有再生的机会。此次若被他逃了,若想再拿住他更要费一番功夫了。
颜煞看了一眼旁边拎着裤子看热闹的齐胡微,“你把这老头请走。”
齐胡微过来一把揪住土地神的胡子,老头大叫着,被人接着墙头扔了出去。可怜一大把年纪,摔的骨头都断两根。
楚韵瞧见了却只装没看,都是同事,同任土地一职,若是见死不救岂不对不起冰漪对她的照顾。所以她没看见,就是没看见,打死都没看见。
道观里的火越烧越猛,火星四溅,眼看就烧到此处,自不可久留。颜煞吩咐齐胡微带着两个女人先撤出,自己料理了火场才随后跟来。
从道观飞出来,三人在一棵枯死的梧桐树下等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颜煞从火场走出。熊熊大火在他身后爆开,映着那一身红衣,高大威风的姿态好似天神降世。
楚韵忽然脑中闪出一个场景:漫天的黄沙,风中的他高大威严,好像天神一般的身姿让人隐隐生悸。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眼中闪着灼人的怒火,就如此刻一样。
脑中那个人和他似乎重叠在了一起,明明是不一样的两人,却为何感觉这般熟悉?这是谁的记忆?那记忆中的他又是谁?
鱼公主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由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冷冰冰的。
“你怎么了?”
楚韵摇摇头,可能是受了惊吓,一时精神失常吧。
齐胡微迎了上去,“我说老鬼,人还抓不抓?”
“抓。”颜煞咬咬牙。辛苦老道虽侥幸逃了,但绝不能许他再为恶天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人追回来。
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竟是个罗盘。
齐胡微“噗哧”笑出声来,“找个人而已,你还真把自己也当道士了。”
颜煞哼一声,这小子知道什么,那妖道已经不是一般的道士,正所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若是用一般仙法对待,自不会有效果。说起来还是最原始的东西有用。当年也是因为好玩,跟一个道法高深的道士学过几年道术,今天正好用上了。
“走吧,先下山吧。”
一路颜煞摆弄罗盘,到了山下,那个指引他们上山的樵夫正坐在山下的一块山石上。口中唱着神仙歌,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瞧见他们过来,笑道:“你们可来了,那妖道刚刚飞过,往东南方向走了。”
齐胡微问道:“你是什么人?如何看见老道的?”
“在这儿等着就看见了,你们快去追吧,否则老道走了可别怨我。”
齐胡微今日丢了丑,气还没撒完呢,闻言破口大骂:“哪来个落魄鬼,你要真有本事自己抓老道去,在这儿指手画脚,没的惹人厌。”
那樵夫怒了,“我乃云蛙山中山神,哪里是鬼了。”
要说他是山神吗?还真是。这樵夫本就是云蛙山的山神,只是自辛苦道人搬到此地之后,大肆养尸,破坏了此地风水,山中草木不胜,他这个山神就成了摆设。几次找老道理论,让他把地方搬一搬,都被老道打跑了。他自知打不过人家,又惹不起人家师父,只能忍气吞声。
刚好今日看见他们几人进山,他一眼瞧出这几位不是凡人,便有心指点,可惜天生身为神仙的劣根性,自以为了不起的厉害,在一旁指手画脚,不让人讨厌都难。
他讨了个没趣,却也舍不得走,仍指指点点的叫他们往东南方去,还说容许道人厉害无比,又小气,小心找他们报仇。自是又被齐胡微一通骂。
颜煞也对山神土地没什么好印象,什么容许道人,至于怕成这样吗?
罗盘上也显示的东南方,他们一路而去,走了没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市镇。这镇子不大,也就一条街,店铺林立,看着倒也繁荣。
看看四处跳动的罗盘,他口中念道:“天灵灵、地灵灵、无形龙神皆佑……乾坤八级四方台,追魂捕尸布天网……”
“咔咔——咔咔——”
八卦圆盘转着,齐胡微惊喜叫道:“真的在附近,快找。”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两旁店铺有绸缎庄,胭脂铺,不少男男女女进出其间,一时竟不知进了哪里。
此刻天已见黑,虽是灯光明亮,毕竟不如白天眼力更好,转了一圈都没找到。
圆盘指针转了半天,突然停了,指在一处。
楚韵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斗大牌子上写着飘香院,门口挂着大红灯笼,上面掉着许多花牌,什么牡丹,芍药的,整条街数那里进出的人最多。
怎么会在妓/院里?这下麻烦了。颜煞对齐胡微道:“你进去瞧瞧。”
齐胡微自己就是开妓/院,自是乐意,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一进门就嗓道:“呢?你们这里一共多少姑娘啊?”
一个擦脂抹米分的妇人跑过来,“哟,大爷,我们这小地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