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里,想放声大哭,眼中却已经没有眼泪。哭泣,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有效的发泄方式,可是她明白,她就算眼泪流的再多,也已经无济于事,心上的那道伤疤,已经深到无法愈合。
她走到内室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她的影子模糊。她一伤心,曾受过伤的肋骨就抽痛的不得了,每次都只能用手抵住,疼痛的感觉却依然揪心。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吧,紫苏已经觉得生无可恋。她的生活一天天活在绝望里,所有她曾经珍视的一切渐行渐远。
儿子活蹦乱跳的跑进屋来,扑到她怀里撒娇,令她暂时忘记了疼痛。“娘……”孩子忽然开口叫她。他还不到一岁,这是他第一次叫娘,虽然声音还有点含糊可笑,紫苏却是万分激动,抱着孩子狠狠亲他的小脸。
她还有孩子,她哪能去死?她要是死了,孩子岂不是无依无靠?紫苏抽泣了一下,搂住儿子。刚才宇文逸风那个举动绝不是偶然的,他心中必然已经有所怀疑,只怕自己昨晚和璎璎那番话,璎璎也已经告诉他了。对了,一大早不是看到璎璎来找他,两人一起出了院门,一定是这样。紫苏叹息一声,她本不愿和不相干的人为敌,可是她们偏偏要当她的绊脚石。既然上天这样安排,那就只有搬开。
宇文逸风走进屋时,看到紫苏正抱着孩子逗乐,捏着孩子粉嘟嘟的小脸,母子俩笑得十分开怀。他进来,她像是没看到他,理也不理他。宇文逸风叫奶娘抱走孩子,想和紫苏谈谈。紫苏站起来要离开,宇文逸风伸臂拦住她。
“紫苏,我有话和你说。”宇文逸风也觉察到自己刚才打翻药碗的举动伤了紫苏的心。紫苏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晚上说好了,这会儿我要去娘那里。”她刚要走,宇文逸风拉住她胳膊:“你不要再逃避了。紫苏,你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了,我不知道你在忍什么!”
雷霆万钧的一句话在两人间像是炸雷一样,紫苏缓缓回头看着宇文逸的计策试探紫苏,他决心和她挑明。对她,他始终是不大忍心。
“我的身世?老陶那时告诉我,我姓刘不姓陶,中山王府是被梁王带人去抄家的。我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根本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跟我说起过,也许老陶只是认错人了。”紫苏才不想和宇文逸风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离摊牌还远着呢。
宇文逸风见她一脸无辜,想着不知该如何跟她说。宇文长风跟他说过,他们的父王宇文松曾派老陶伪装成中山王府的侍卫骗紫苏,让紫苏误以为梁王才是她的仇人。
“那张白老虎皮呢?菊夫人没跟你说过来历?”宇文逸风绝不是好糊弄的人。紫苏怔怔的看着他,奇道:“白老虎皮不是公公去打仗带回来的战利品吗?菊夫人只是跟我说公公当年是朝中有名的武将,曾经指挥无数次战役,拿回来的战利品不计其数。”
“你撒谎!菊夫人肯定告诉过你,这虎皮是从中山国带回来的。”宇文逸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紫苏忽然哭了,伤心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审问我。我做了什么错事?就因为我是乱臣之后?我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还要我交代些什么!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杀了我好了,最好连孩子也一起杀了。”
宇文逸风见她委屈的大哭,心中又不忍,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劝道:“对不起,是我想多了。”紫苏靠在他肩上,真是伤心的要命。他亲口质问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两人之间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了,却要勉强的维持现状。
紫苏缓缓抬起头,哀伤看着他道:“可能的话,我真想回到从前,在韶音坊那些日子,或许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她放开他胳膊,忍住泪转身而去。她这句话让宇文逸风心里也一痛。如果当初不娶她,或许对两人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能一步步往前看。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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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
宇文长风进宫后,拜见了母亲长公主,才去见太后。太后摒退左右,和他面对面坐着。
“那条秘道是你找人封起来了?”太后忽然开门见山的问。“是!秘道已经不需要了。”宇文长风没有隐瞒。
太后叹息一声:“看来你常去剑庐,不然不会发现那条秘道。”“有时会去。”宇文长风不动声色,太后留神观察了他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他的喜怒。
“以后不要再去了,剑庐寒气太重,阴森森的。”太后似有意似无意的说。宇文长风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却一直没有抬头。
“溪月还不肯原谅母亲吗?她一直呆在娘家也不是个事,王府哪能没有女主人。”太后转移了话题。宇文长风这才抬起头,淡然道:“先让她在钱塘县住一段也好,最近府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不是死人就是失踪,她留下我才不放心。”
太后听他话里似有深意,瞥了他一眼:“长风,你在怀疑什么?”“姐姐以为我有什么可怀疑?”宇文长风针锋相对的问。太后垂下眼帘,语气却是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