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结婚了。”除夕夜那天辛晓远对南柽说。“就是常常给你提起的那个阿姨。”
父子两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两层楼的大房子只有南柽和父亲两个人住。“家里应该会热闹一些吧。”父亲补充说道,说完便点燃了一根烟。
呛人的烟味让南柽有点受不了,他取过父亲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将烟头摁灭。“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南柽问道。
“性格随和。”辛晓远顿了顿,“她丈夫半年前因癌症去世了,一个人带着孩子……”
刚刚失去丈夫的人,这么快又急着结婚……
“怎么?介意了?”父亲见他不说话。
“我无所谓,随你高兴。”他放下抱枕,上楼去睡觉。
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寒假放假就算是很奢侈了。春节刚过,正月初三又开始了补课生活。
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刺骨的寒风如针扎得南柽的皮肤生疼,他拖着一身疲惫打开门,打了一个寒颤,客厅却传来了女人的笑声,那女人正与父亲聊着天。
“没有和你说一声就搬过来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女人看着南柽笑着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薛宜,以后就是你的继母了。”
南柽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爸说她35岁,看上去依旧年轻漂亮,家庭的遭遇并没有让她变得憔悴不堪。
“辛南柽?”楼梯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女生,声音很耳熟,他望向那边,看见她的一瞬看,他便愣住了,是苍兰!
母亲告诉她一会儿看见继父的儿子记得叫他“哥哥”。
“哥……”她改了口,没想到妈妈提起的那个哥哥竟然是他,也好不必再抱着愧疚之心让他陪着自己了。“今天有点累,我先睡了。”苍兰无精打采地说,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
而此时南柽却无法像苍兰一样若无其事。
是苍兰失去了父亲。
所以那个时候没有去公园吗?一个人承受着痛苦吗?却强装着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现在的她一脸憔悴,厚重的黑眼圈暴露着她的疲惫,整个人像是被剥去灵魂一样。
“南柽可不许欺负妹妹,知道吗?”辛晓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怎么可能欺负,心疼都来不及。
尚不能完全理解苍兰内心遭受的痛苦,我懂你这样的话也说不出口,南柽只能露出担忧的神色,皱着眉头,抹也抹不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找她聊天,主动为她盛饭,讲笑话给她听,每次都是自己笑得直不起腰,而苍兰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嘴。他甚至还从自己少得可怜的时间里抽空辅助她的功课。
“苍兰,你可是多了一个疼爱你的好哥哥哦。”薛宜常常这样说。
可是我能为你做什么,才能抚平你心灵的褶皱。南柽又紧锁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