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要说聪明心细,你也别谦虚了,连八哥都老夸你。虽然我也拿不准玉儿此举的目的,但我看,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自有办法对付,何况来的又不是兵。”
胤禟踱着步,随意的敲着书案,“可你要知道,皇阿玛最讨厌的便是在女人的事情上出幺蛾子,二哥就不必说了,他那点儿破事没人不知道。八哥因为八嫂的缘故被皇阿玛骂过不止一次两次,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慎重。”
胤禵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漫不经心道:“何苦自寻烦恼,不就是一个丫头么,值得你这么劳神?我看你是担心咽不下,吐出来又舍不得吧。”“旁人的丫头也就算了,偏偏是她的丫头,轻不得重不得。”胤禟还在喃喃自语。
“得,还成烫手山芋了,既然你这么瞻前顾后,不如把碧萝送给我吧,我府里正好缺个管事的大丫头。”胤禵笑着揶揄他。
胤禟笑着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却语带双关的说:“你府里缺的不是大丫头,是福晋。嘿,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你再这么下去,有些话儿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玉穗儿也是我妹子,她刚死了丈夫又小产,我也挺心疼她的不是,可咱都是爷们,去她府上探望,也不大方便,除了她亲哥老十三,就只有你去了。”
这话若换了别人说,胤禵早就坐不住了,此时他克制住情绪,看着胤禟的眼睛,“呦,这城里的眼线可真不得了,连我去哪儿见了谁,你们都知道。”
胤禟拍拍他的肩,劝道:“你瞧瞧,你又多心了不是。没人盯你的梢,是我府上一个小福晋去探望,见到你从玉穗儿府上出来。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心。别一遇到有谁提玉穗儿,就跟踩了你尾巴似的。她就算是个仙女儿,也跟你是一个爹生的。话说多了,怕你不高兴,我只说一句,玉穗儿走了便走了吧,她比你明白。”
胤禵望了他一眼,想起刚才在院子里遇到玉穗儿,她那落寞的神情,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胤禟和他说这些,也未必就安着什么好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别说这个了,差点儿我就把今天的来意给忘了。皇阿玛下个月便要动身去五台山,我和八哥十哥都要随驾,八哥的意思是,你留在京里。”
胤禟点点头,“好,反正这次四哥也不去,我就留在京里陪他。”他和胤禵对视,两人皆是一笑。
胤禵走后,胤禟和九福晋在一处吃饭。九福晋笑道:“爷大喜啊,恭喜恭喜!”胤禟见她脸上虽有笑容,却无一丝笑意,忙赔笑道:“同喜同喜。”“呦,这是你的喜事,不知我喜从何来,又不是我要纳妾。”九福晋撇撇嘴。
胤禟道:“多个人给你使唤不好吗?”九福晋冷哼一声,“说的轻巧,十五公主的贴身丫头,我哪儿使唤得起。你当是丫头,人家未必当自己是丫头。”胤禟笑着调侃,“到了福晋你面前,不是丫头是什么,你还吃醋不成。”
九福晋啐了他一口,嗔道:“这些年,我要吃醋早吃了一缸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就算是公主的丫头,也别想骑在我头上。”胤禟哼了一声,“那是,哪能没规矩。”
九福晋道:“公主也真有意思,一个个的往外送丫头。早前为了一个小灵子,八爷府上就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又送一个到咱们府上来。”胤禟抿嘴一笑,什么也没说。
玉穗儿回到自己府上,素绮迎出来,“公主,理藩院派人过来,把额附的骨灰坛送回来了。”玉穗儿一听,赶忙加快脚步。看到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摆着多尔济的骨灰,玉穗儿的眼泪潸然而下。她轻轻走过去,颤抖着抚摸骨灰坛,心痛如刀绞。
素绮道:“理藩院派来的人说,额附已经被革了封号,降为庶民,不可配享皇家的葬仪,早早的入土为安也就是了。”玉穗儿含着泪,良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向素绮道:“跟紫绡说一声,我明早上便起程,送额附的骨灰回科尔沁下葬。”
第二天一大早,玉穗儿便坐马车起程回科尔沁,随行只带了两个嬷嬷和几个家人,康熙不放心,派了骁骑营的兵马跟着。素绮派人去通知了胤禵。胤禵一路快马加鞭,赶着去送她一程。等他匆匆赶到,玉穗儿的马车已经快到城门口。
玉穗儿听马夫说十四爷跟在后头,沉默不语,抱着丈夫的骨灰坛,木然的坐在马车里,心如死灰。胤禵骑马一直跟着她的马车,“妹妹不要太伤心了,节哀顺变要紧。”玉穗儿仿佛没听到,呆呆的坐着,心道:你们就当我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疲倦的靠在车窗的帘布旁,听着车外马蹄声碎,那声音一声声敲打在她心间。
十四哥,不是不愿和你相见,是怕见了你,远走的心便不再坚定。玉穗儿没有流泪,伤痕累累的心,任多少泪水也填不满。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从今后,咱们天各一方……
胤禵望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黄尘古道上,才掉转马头而去。
她这一去,竟是好几年没有回来。其间,胤禵在德妃的安排下,娶了侍郎罗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