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爹曾经告诉她, 只要来到叶宅,她便能够知晓她所想要知晓的一切,但如今这里变成了这种模样,她所想要知晓的答案又要从哪里去寻找?
宴夏顿时茫然,但这时候那乞丐的话再次将她的心思拉了回来:“你到底要找谁?这叶宅有你要找的人?”
宴夏视线自人群中扫过,叶宅破落的院子里闲坐着的皆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自然没有宴夏所熟悉的人,她犹豫片刻,摇头低声道:“没有。”
“那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乞丐好奇道。
问起这个,纵然是宴夏也微微一怔。当初小爹只让她来叶宅,但究竟要做什么,或者要找什么,她却是全然不知,她想到此处,喃喃着问道:“我可以在这里面看看吗?”
乞丐笑了一声,转而问身后众人道:“这小姑娘说要在这宅子里看看,你们答应吗?”
人群听着这话,顿时哄笑起来,不少人拿眼神上下打量着宴夏,像是在猜测她的出身。宴夏对于这样的目光显得极不自在,她微微后退两步,但想到要查出一个结果,到底还是强自大起了胆子,往前一步等待对方的答案。
众人到底还是答应了宴夏的请求,不过陪同着她一道前往院落查看的人却也不少,人们对于宴夏这个突然的闯入者显得十分好奇,宴夏如今在旁人的地方,纵然是再不自在,也都得将这些目光给承受下来。
待进入了叶宅深处,宴夏才发觉这座宅子比她所想象中的还要大上不少,纵然许多屋子已经破败倒塌,许多院落已经荒草丛生,但人们所能活动的地方依然不小。叶宅有不少楼阁,但推门进屋才发觉那些房间当中稍微值钱的东西已经被人给搬空了,屋子空空如也,些许已经坏了腿的桌椅四下散乱着。
宴夏好不容易才自一处房间找到了几幅已经破损的陈旧字画,她认真自脏乱中分辨那画上的痕迹,良久方才抬起头来,低声对怀中裹着的四象图道:“是小爹的字。”
四象图没有应声,在外人面前它很少出声,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跟在后边的乞丐只当宴夏是在自言自语,很快上前问道:“你说什么?你认识写这幅字画的人?”
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宴夏很快点了点头。
先前带路那乞丐于是皱眉道:“我听说这画儿是这里原本的主人画的,这宅子少说也荒废了有一两百年了,你这小丫头又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你从哪去见这宅子的主人?”
听到乞丐这话,宴夏神色微变,喃喃问道:“一两百年?”
她心下一转,很快想清了其中细节,这画出自小爹的手笔,那么小爹自然便是这叶宅的主人,他们说叶宅早已废弃一两百年的时间,如此说来,小爹所曾经经历的事情,或许比她所想的还要多。
事情依然绕回了原来的那点,小爹究竟为何要她来到这里,他又要她来叶宅寻找什么?
不光是宴夏,自方才起便一直跟在宴夏身旁的几名乞丐神情也变得莫测起来。他们盯着宴夏的背影,其中一人若有所思的问道:“是有指你来这里的?”
宴夏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那乞丐又笑了起来,来到小屋门前,拍了拍门框道:“莫不是这宅子里藏着什么宝贝?”
宴夏听得这话,一怔之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乞丐们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带着莫名的笑意,看来并未相信宴夏的话。
几个人朝着宴夏靠近过来,喃喃着问道:“你倒是说说,这宅子里究竟藏着什么宝贝?我们几个一直在这住着,若是当真有什么东西,你可以问我们,我们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你,你将宝贝的事情告诉我们,到时候咱们一人分一半,不是挺好的事情?”
另外一人也笑:“我就说这么大一个院子怎么能穷酸成这样,原来宝贝早就被人藏起来了?”
众人朝着宴夏步步逼近,宴夏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只得无奈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宝贝,我来这里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真的?”乞丐明显不信宴夏这话,接着往她靠近过来。
宴夏如今所穿的正是那日在傅然的客栈中所换的裙子,以傅然的手笔这裙子自然不是凡品,乞丐们一眼就将它看了出来,于是将宴夏当做了偷偷出走的富家小姐,他们这时候已经围到了宴夏的身旁,托腮盯着宴夏道:“小姑娘,你就将真话说出来,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离开南河镇的宴夏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她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边,再无可退,她只得紧握抱住手中的四象图,戒备的看着众人。
“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一名乞丐注意到了宴夏的动作。
另一人也道:“从刚才我就发现了,这小丫头一直抱着那那东西,肯定是个宝贝!”
众人说着不禁大笑了起来,笑声中一道声音冷哼道:“是宝贝,小爷我当然是个宝贝。”
屋中的小声戛然而止,因为这是一道众人未曾听过的男子声音。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