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月亮皎洁的光辉洒下,遮盖住江州城。北阁中,没有任何声音,寂静的落针可闻。一位才子的旁边,尤自带着湿墨的毛笔掉落在地,在光华的木质地面上印出漆黑的墨点。他刚想弯腰去拾,就见许多人屏息摇头,阻止了他。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盯着闭目思忖的方文。他们知道,若想完成圣谕,他是唯一的希望!
又是过了许久,当夜间冷风吹入阁楼时,江默命人放下窗帘。再回首时,却见方文已经睁开了眼睛。诸多才子粗重的呼吸声传来,顿时打乱了静谧。
“方小子,可是思有所得?”古臻急忙问道。这是事关大乾文人的大事,更是牵扯到外化夷敌,不能有任何差错。
方文显然也懂这些,却有一事不明。因而皱眉问答:“古大儒,可否容小子问一个不敬的问题?”
“但说无妨!”
“既要千古佳文,当知我江州无人有此大才,何故迎难而上?命天下大儒倾力作之,不出三日定有所成。再以偷梁换柱之法给予后学末进,此不省时省力又降低风险?”
李代桃僵之事自古有之,若依此法炮制,自是马到成功。何须费这么多事。
“南方夷敌,不通教化的外化蛮人而已,何须我大乾弄虚作假!一帮猢狲,自以为读过两天书就敢来藐视我大乾文人,岂能令其得逞。此不仅是圣贤君子之道的征战,更是一次真正的,国与国间的新生逐力,就算堂堂正正,又何惧之有!莫不是我们苦习寒窗,竟无法光明的胜过这些猢狲?”
一番话,将少年心中的热血尽数激发出来。才子们一个个恨不得赤膊上战场,一展大乾雄风。只是凌尘低声道一句“手无缚鸡之力,热血有何用?”,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是啊,手无缚鸡之力,上不了战场。圣上殷殷期望,自己又无力为之,也只能在心中愤恨一番了。好在江州还有方文,有了一线生机!
听完古臻的解释,方文这才了然。原来是将人家夷敌当做化外蛮人,自持清高不愿作弊。觉得自己的新鲜血液比他们强!
不得不说,虽然行为有些****,但很合方文的胃口。咱是有文化的人,什么阿猫阿狗来了都要忙活一阵,还他妈混个屁啊,把自己埋了吧!
战略上藐视它们,战术上重视他们。毛大大的话用在这里没错。不然自己这群人为啥坐在这里熬夜,还不是为了这群化外蛮子。
方文点头,明白了其中原因。于是又问道:“这北阁就叫北阁吗?”
“为何有此一问?”古臻不解道。
“既要应时应景的文章,总要把这地点给我说清吧!万一做出来没人知道是哪里,不是白忙活了!”
“这”古臻言语一滞,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喜色。不只是他,满堂文人都是惊骇的掩嘴,不分老少。因为,方文的言下之意,竟是他真的能写出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未到二十岁,先后冒出来数首千古佳作,还能为论语解注。现在竟然还要做出千古佳文。这是在干什么啊?这是要现在就封为大儒啊!别人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事儿,他十几岁就搞定了!
鬼才,妖孽
人们心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这小子,已经超出人们的承受范围了!
但是无妨,只要他能写出来,一切都好说!这可是皇上亲自下令的事儿,都动用圣谕令了。可见事情的重要。
现在只要有人能写出来,只要这个人是江州的才子。不管是谁,哪怕是个杀猪的小子都无妨。皇上心中都会记住四个字,江州才子。
即便大头被别人占了,可皇恩浩荡之下,一些汤汤水水都能让人受用无尽。到时,江州文人必然再升一阶,直逼帝京。如此,每个人都恩泽雨露,占尽好处。怎能不让人兴奋。
萧成风与凌尘对视,满嘴苦笑。这家伙,果然做得到。这下,已经超越了那位同窗了!真不知他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窘态。
“这北阁,倒不是真名!”兴奋过后,古臻苦笑道:“北阁刚刚竣成,连个牌匾都没来得及挂,更没人赐名。圣上的意思,是让天下文人共同命名,毕竟是为天下文人建造的!”
方文觉得也是,在江州北边就叫北阁,在帝京南边就叫南楼,这也太儿戏了!怎么着也得找个牛逼点的人,起个牛逼的名字才行。
心中一叹,方文喜上眉梢。没人起的话就我来,看以后你们怎么改!
“既然如此,我就先给它命个名如何,否则,难以下笔啊!”方文故作忧愁道。
“好”
这次没人说他什么,只要他写得出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打算何时动笔?”又等了一会,众人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疑惑道。
“动笔,我没打算动笔啊!”方文一脸的惊诧:“早就说过今天没带手了,我怎么会动笔呢?”
“那你想怎么写?”众人哑然。
众目睽睽之下,方文悠然起身,把位子让了出来。“若儿,你来写!”
小丫头俏脸一惊,粉嫩的樱唇张的老大。感觉到很多人在看着她,急忙用柔夷捂住嘴,臻首不住轻摇。她怎么都没想到,公子竟然会这个时候让她写字。
女子无才便是德,身份卑微的女人是连学习的资格都没有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因为孔子的一句话,将万千女性打入文化窠臼,不得翻身。
不过,命运的手中是有漏网之鱼的。向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