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脸皮子直抖,他是真的后悔了。
赢泽这种小人物竟然将他逼到了这个份上,简直是……他平生最大的耻辱。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事实证明,这年头,只有拳头才是唯一不变的真理。
赢泽呵呵一笑:“您细想,今天这事儿,是我领皇命在先,你们冤枉我在后,以陛下的睿智,会看不清楚这里面的道理?”
“非礼公主,按律当诛九族!”
张让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相信,赢泽一定是不敢杀自己的,缓缓爬了起来,不去看张飞那对吓人的环眼,死死的盯着赢泽:
“你区区一个侍御史,竟然敢在公主府大肆杀戮,咱家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王法这两个字让赢泽感觉有些好笑。
“张常事,明人不说暗话,您手掌天下权,如非必要,下官是不敢得罪的,但下官的性子……来洛阳的这段时间,您也应该清楚,真逼急了我,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见张让脸色大变,赢泽呵呵一笑:“当然了,下官没有威胁您的意思,也知道,只要过了今天,下官就算三头六臂,也奈何不得您……但同样,您想‘依法办事’,‘办了’下官也不可能……”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诡异了起来:“咱们……的靠山是同一个人啊。”
张让脸色大变,他之所以会亲自出手,想要杀死赢泽,是真的感觉到威胁了。
十常侍和那些大臣不一样。
他们手中也有些兵权,暗地里培植的势力也很多,但……归根结底,他们的依仗还是汉灵帝……
就是因为汉灵帝偏心,所以他们才能够一直占据上风,就是因为张让和赵忠深得汉灵帝信任,他们才能够无往而不利。
但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处处给汉灵帝找麻烦,而汉灵帝还庇护他的人……
这就让他们有些惊恐了。
是惊恐。
他们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就和赢泽一样,如果没有了汉灵帝,他在洛阳什么都不是,随便一个人便可以将他捏死,但有了汉灵帝,他便可以肆无忌惮。
甚至敢在公主府大肆杀戮。
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株连九族。
说到底,他们都是无根之萍,没有了汉灵帝,所有的一切,都顷刻瓦解。
同样,他们也都在极力摆脱对汉灵帝的依靠,十常侍收揽天下财富,买官卖官,培植亲信,甚至……和黄巾勾结,而赢泽也准备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和权势,对鹰村输送资源,扩张势力……
一山难容二虎,赢泽虽然还只是一只小蚂蚁,但发生了刁秀儿事件之后,十常侍已经没办法,再无视他了。
“而且……”
见张让陷入了沉默,赢泽淡淡的看着他:“所谓的非礼……陛下说是就是,陛下说不是……又算得了什么?就算赢某真的非礼了公主……难道就算大事?”
万年公主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只是因为害怕恐惧和羞辱,才一直装死,但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狗奴才,你在找死!”
“公主殿下。”
赢泽脸色不变:“你再不把衣服穿好,赢某若真做出什么事儿来……呵呵……没准陛下还很高兴接纳我这个乘龙快婿呢。”
听到这句话,张让脸色狂变,赢泽敢这么说,就不怕汉灵帝知道,正是因为如此,张让才对赢泽有了更深的忌惮。
这货……到底和汉灵帝之间怎么回事?
为何如此纵容?
“你……张常事,还不叫人杀了他们!”
万年公主尖叫出声,眼看着整个府邸都化为血泊,又惊又怕,完全没有安全感。
张让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厌烦,显然对万年公主的草包程度也很是不爽。
特么要是能叫来人,自己会在这里废话?
而且,人家赢泽敢有恃无恐,就代表真的有依仗……
那么,自己若是杀了他……会不会惹得陛下震怒?
“谈谈吧。”
赢泽做了个请的手势,仿佛已经成为了此地的主人,竟不再看张让和万年公主一眼,自顾自的向里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刘备差点儿哭出来。
这尼玛何苦来哉?
自己算是上了贼船啊。
“走吧……”
刘备也是光棍,现在他想走已经撇不清关系了,对张飞说道:“跟……四弟进去瞧瞧。”
张飞顿时对自己这个大哥刮目相看:“大哥,俺以前错怪了你,你真的重义气。”
刘备浑身一颤,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特么不重义气行么?
妈的,到底还是被赢泽给算计了。
“走……咱们快走。”
直到赢泽几人进入了书房,万年公主才压低了嗓音,哆嗦着:“张常事,赵常事?咱们快走!”
张让却没动地方,他皱着眉头,将同样苏醒过来,一脸阴沉的赵忠扶了起来:
“进去会会他,这次是咱们失算了,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张让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对赢泽和汉灵帝的关系有了新的认知。
所以他感觉,就算现在回去也毫无意义,率兵来围杀,有张飞那等人物在,能不能成功暂且不说,就算成功了,惹得汉灵帝震怒,对自己弊大于利。
“那就进去看看,这小子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万年公主满脸呆滞:“你们疯了?”
“殿下……人家……可是带着皇命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