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下的医院里治病,他还觉得松了口气,不必担心陆家为了面子把女儿退回来。
人活一世,可不就为了一张脸。
后来看着女儿从医院出来了,还当她好了,没想到还是病的,上回竟然连母亲都敢推,这一回,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
陆泊言当着众人给夏星湖撑足了面子,背地里却不由苦笑。
夏星湖跟丈夫在外头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夫妻同心,享受着他所有的保护,把父母不可置信的质问通通隔在身后,回到家里就直接实行了分居计划。
陆泊言心情复杂:“没这么过河拆桥的。”
夏星湖眼尾都不瞟他一下。
陆泊言扶着门框看了半晌,见她随意收了几件衣服,带上常用的护肤品,用力盖上箱子,走上前摁在箱子上。
夏星湖拧眉:“放手。”
陆泊言低低地说:“我走,你留下。”
夏星湖思考数秒,挥开他摁在箱子上的手,把它打开,东西一样样物归原位。
再回头,陆泊言还站在身后,她用眼神示意:还不走?
她留他走的话茬是陆泊言自己提起来的,这会儿也不好马上就反悔,只得退了两步:“你……好好休息。”
转身出了房间,陆泊言手指连按,发了几条信息。
走到楼梯口,他回身望,卧室的门紧闭,夏星湖并不如从前送他离开一样,开门出来送他。
他内心微怅,却只能依言离开。
夏星湖从窗口里出来,很快开车走了,反有些发怔。
自她十六岁开始,陆泊言向她告白在一起,他们就从来没有吵过架。她是娇气点,但从不无理取闹,陆泊言更是温和宠溺,却没想到唯一的一次大争执,竟然直接就奔向了分居。
她对人生的想像和计划里,从来没有想到过二人会有今天。
算了算,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年。
竟果然如歌词里所唱的那样,“一年暖如棉,三五年薄如麻,七年之后只剩赤膊上一缕轻纱(出自蕊哥儿《七年之痒》)”么?
陆泊言的车已经开出大门,转个弯不见踪影,陈红敲门进来,告诉她从今天起,她的工资关系就转到夏星湖名下了。
“陆先生说,更改甲方的合同一会儿会让助理送过来。”
他一向是这么周全的人。
夏星湖点头应了,待人出去,只余她一人时,又讨厌起他的面面俱到来。
陆仲天被错认,自己被围堵那天,陆泊言知道了消息从楼下跑上来,大家都认为事情不得善了,谁想到陆泊言只在看到夏星湖的时候面色变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并没如大家猜测的那样狠狠教训对方,而是和平手段解决。
校方的心都落回肚子里——学校的背后是有靠山没错,可是他们只是打工仔啊!这些学生非富即贵,伤了哪一个都不好交待,真出什么事,还不是他们出来填?——陆泊言能以大局为重,把事情妥善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
当时她被吓坏了,后来问他怎么不追究,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不过是一点误会,何必你死我活?大家和和气气的把事情解决了不就好了。”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揭过了,又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亲自送了她回家,路上还给买了蛋糕,那股甜香味,她到现在还记得。
而为了庆祝她上了伊中,和给她压惊,约她本周末吃饭,还送了她一件礼物,是一枚别致的胸针。
陆泊言当时还没有接陆家的生意,所有的生息,都是由父母决定的理财方式出来的,并不能算自己赚的钱。
所以他用的是上年的奖学金——并不多,有些来历的都买不动,只能买到新品,用料也并不奢华,主体石是欧泊,做成一片不规则小湖泊的形状,上面用珍珠和金属嵌成一个极精巧的小仙女,一只脚后勾,另一条腿绷直了足尖踩在湖泊里。
夏星湖打开看到后特别高兴,陆泊言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雪白的脸上透着自然健康的红晕,长长的羽睫扇动着,忽然抬眼看他,一双眼睛水润晶亮,好似一对小星星。
那天的事经过几番安抚,夏星湖就忘得差不多了——她本来也没记住那么多张脸。
直到很后来,她才辗转知道,那天挑头搞事的人,家里损失了一笔大生意,很是出了点血。
当时她不知怎么,直觉就是陆泊言干的,她向他求证,他也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问她:“这样不好吗?”
他的温柔,他的无情,他的大度,他的成稳,通过日常里的大小事情,一桩一件都展现在她面前,毫不遮掩。在她心里,他再不是从前那个会对着她亲切,很照顾人的小哥哥,而是一个有着极深城府的年轻男人。
她慢慢懂得了自己为什么一有事就第一时间想要告诉他,这样一个样样出色的异性,实在很有吸引力。
她心里有了他,就好似藏了一个蜜窖,封得再严实,也隐约飘出香甜的味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