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丫鬟围着陈平叽叽喳喳的说着,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她们每个人平时藏在心里的话,如果脱了奴籍之后会怎么样,怎么样,全都脑洞大开…
陈平应接不暇,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其实主要是还是给臊的,谎话只要一打开,总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
大少爷和大小姐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有看见二少爷和二小姐,杨九过来叫他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平感觉莫名其妙,这一趟,莫名其妙的差点死掉,又莫名其妙的被打赏了二十两银子,又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顿大餐。
杨九的脸色很不好看,将陈平送到侧门的时候他没有再跟着出来,重重的拍着陈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二狗啊,你受委屈了,九叔也没什么能力,帮不了你,你自己小心一些…”
说着,杨九深陷的眼窝里,似有泪光闪过。
夜晚漆黑,一路无语,陈平心里怦怦乱跳,担心大小姐和大少爷对老爹老娘做了什么,赶紧一路路跌跌撞撞的向家里赶去。
七拐八拐的,还没走近自家的那两间破旧的偏房,漆黑的夜里,陈平便听见了远处传来一阵嘭嘭嘭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个汉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划破夜空:“陈老实,你他md平时装得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尽然是这种不要脸的货色…”
又一个妇人接话道:“哼…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事儿和那姓苏的贱人也脱不了干系,告诉你,咱家的三两银子,少了一分,老娘要你儿子的命来还…”
又是嘭的一声,不知道是打坏了什么东西,又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这夜空里响起:“今天这笔账大家都记着呢,姓陈的,人在做,天在看,你贪图那两个臭钱,把大家至于死地,你不给咱们活路,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活啦,不活啦…你们这些杀才,非要逼死我们这一家子是吗?”
嘈杂的声音里突兀的传来老娘的嘶吼:“来啊…来啊…不就是个死吗,反正老娘也不想活了,大不了同归于尽,一死百了,我陈家行的端,坐得直,人贫志不穷,才不会去挣那没良心的钱…”
“呀喝…”
又一个妇人阴阳怪气的接话道:“呸…还人贫志不穷,这是要疯狗乱咬人啊!真tmd不要脸,告诉你,别以为咱们不知道,内院的人都传出话来了,是你家二狗去告发的,既然有胆做,就得有胆认,告诉你,咱家被搜走了十两银子,只要老娘还活着一天,你陈老实家就休想抵赖…”
“啊…你…不许动我儿子…”
夜空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随后又是铛的一声惊鸣,紧接着就开始有人叫喊:“杀人了…杀人了…”
拥簇在陈平家的人群开始四散奔逃。
走得近了,人群散开,陈平才看清楚了人群中的老爹正一身是血的提着一把亮晃晃的菜刀疯了似得乱挥。
四周一片凌乱,两间破旧的偏房被拆成了无数块,凌乱的摆了一地。
地面上撒了一层厚厚的黑棉,想来应该是家里的两床单薄的被子也被人拆了。
老娘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也被人撕坏了,两条裸\/露在寒风中的手臂全是血痕。
陈平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眼睛红红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老娘许是杀红了眼,人都已经跑光了她还在疯了似得在空气里乱挠,小武从破柴堆里爬出来,一身的伤痕。
看见陈平的时候,他硬是哭都没哭出一声,只是从嘴里吐了一口血就握着他的小木刀来到了陈平身边,无比认真的说道:“大哥…可是有谁欺负了你?没事,你给我说,我去帮你灭了他?”
小武的声音把老爹和老娘唤醒了过来,老爹瞪着陈平一声不吭,老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蹲在地上大哭不止。
“小玉…”陈平心里发慌:“小玉呢?小玉在哪里?”
小武大咧咧的指着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拍着他的小胸脯自豪的说道:“没事儿,大哥…二哥在那里呢,有我保护,一根儿皮毛都没伤着…”
陈平眼睛一热,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泪,转过身,遥望夜空中的杨府内院,遥望那一片片亮起灯火的家奴区,憋在胸中的怒火,终于怒涛般爆发了出来:“你们都给我听着,今日之仇,我陈平他日定当百倍还之…”
声音遥遥的消散在夜空里,回应他的是家奴区里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仇,怕是真的结深了。
老爹没有哭,嚎叫了几嗓子之后转过身来上去整理一地凌乱的木头的时候,陈平被一言不发的老爹一肘子撩翻在了地上。
老娘只是怒其不争的看了一眼,尽然也没有帮陈平说话。
陈平不知道他在杨府内院里吃饭的时间里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和他很亲的小玉尽然也对他敬而远之,只要陈平一向他靠近他就开始嚎啕大哭。
气氛好似结冰了,这一会儿,陈平觉得自己好像是全天下最十恶不赦的罪人,就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想再见到自己
“大哥…没事儿,我相信不是你出卖的大家…”
小武摇着他的手,唯一的一个支持者。
“没有出卖?”说话的尽然小玉,“没有出卖,你今天带回来的烧鸡哪里来的?文房四宝哪里来的?大小姐给咱们大家都说了。
说你…爹的好儿子,举报有功,赏二十两银子,主家还留你在内院特地做了好菜招呼。”
“举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