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他走吧。这一锭全当医药费,令一锭便给这人做个回乡的盘缠吧。」
大夫面露难色:「这……这位公子,您的侠义心肠小老儿钦佩得很,只是此
人既然来路不明,若是此人并非是被强人所害,而是本身就是个强人,若是官府
追查起来,公子早已远去了,小人只怕说不清楚……」说着将那银子推还给了宝
玉。
宝玉好话说尽,那大夫只怕惹上麻烦,再不应允。宝玉只得咬咬牙道:「既
是如此,茗烟,你留在这里看护这位相公罢了。」
茗烟忙道:「二爷,这如何使得?临出门二奶奶可是再三叮嘱过小的,一定
要好好看护二爷周全,我怎么能撇下二爷一人去涉险?」
宝玉摆手道:「好了,你只管好生照料这个人便是了。横竖等他病好了能动
弹了你再来追我也是一样。」茗烟拗不过,只得答应。宝玉又叮嘱一番,才又上
马往南边去了。
如此又行了两日,果然追上了孙绍祖一行人。只见浩浩荡荡二十余人,中间
压着一辆骡车,孙绍祖骑马走在前头,旁边一骑上竟然是贾雨村。宝玉不由又惊
又喜,心道:「怎么这贾雨村也同孙绍祖一路?是了,贾雨村起复之前曾在林妹
妹府里做过几年西宾,自然知道林家的事儿,这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如今我们
家坏了事,他自然要另高枝了,只是如此恩将仇报,也忒歹毒了些……不过如
此车内囚着的定是颦儿无疑了。只是要这许多人,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将颦儿救
出来?」
如此心中胡思乱想,又恐被孙绍祖贾雨村等人认出来,便放满了脚步,只远
远地在后头跟着。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市镇上,只见一行人都停在一处客栈前,宝
玉也远远地张望,见孙绍祖亲自指挥着人将车赶紧客栈后院,竟是关了门,终不
能让宝玉见上一眼车内的人。宝玉不敢靠的太近,好在知道了他们的落脚处,便
又在街上走,正巧儿有个戏园子,宝玉灵机一动,便走了进去,用银子买了两撇
假胡子沾上,又在衣帽店买了顶帽子戴在头上,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又买了两贴
膏药贴在两个太阳穴处,照了照确信不会被人轻易认出了,方又回到那客栈处。
进去道:「小二,来间房。」
里头小二迎出来赔笑道:「这位爷,不好意思,今日小店不做生意。」
宝玉道:「怎么?我不是看有许多客人进进出出?」
小二道:「实不相瞒,今日小店被人包下了,还请这位爷多多包涵。」
宝玉一听心道:「这孙绍祖倒是谨慎,如此便更不容易下手了。」刚想着如
何再多问一问,忽听后头有人道:「你们几个,给我好生把手,若是出了差错,
小心你们的皮!左不过大家辛苦几天,等事儿办成了都有重赏!」正是孙绍祖和
贾雨村走到前厅来。
宝玉慌忙将帽子又往下拉了拉,只听孙绍祖又道:「贾大人,不是我说,你
是不是也忒小心了?将整间客栈都抱了下来,难不成还有人敢劫囚车不成?她一
个妇道人家,只锁了也就罢了,还派这许多人把手,难不成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
贾雨村笑道:「孙将军,这里毕竟不比神京,天高皇帝远,小心一些总是好
的……那门可锁好了?」
孙绍祖把弄着手中一串钥匙道:「锁好了,这钥匙就在我身上。来来来,我
们喝上两杯……」又看见了宝玉,遂吼道:「小二,这人是谁?大爷我不是早将
你这鸟店包下了?」
小二忙道:「是是,这位爷不知道,小的这就告知这位爷,一会儿便将门关
了。」一面朝宝玉道:「这位爷,您也看见了,果然不是小的不伺候爷,实在是
……」
宝玉也不敢多耽搁,只粗声道:「如此叨扰了。」说着便转身出了客栈。
孙绍祖也不为意,便拉着贾雨村吃起酒来。宝玉只得在左近令找客栈,暗中
监视找机会。
如此又行了三日,前面竟是一座大镇子,孙绍祖因问道:「前面是什么镇?
」
有手下回到:「启禀将军,前面乃双龙镇,是冀豫交界处。」
孙绍祖又问道:「可派人去前面打理了?」
手下回到:「一早便有人骑快马去了,此刻只怕已经在镇口恭迎将军了。」
孙绍祖点了点头,走近了,果然有人在镇口迎接。孙绍祖一行跟着进了镇子
,只见处处繁华,街上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路过一处楼台,只见上面一张匾额
写着「品翠楼」三个大字,里面男来女往莺歌燕舞,一看便知是个妓院所在,孙
绍祖行了这几日的路都不曾沾了女色,不免心痒,朝里头多看了几眼。
里头马上有龟公跑出来点头哈腰道:「这位官爷,想是远方来的,一路旅途
劳累,要不要进去喝上几杯,听上两支小曲解解乏?」
孙绍祖道:「公务在身,不便耽搁。」
那龟公叹道:「如此可惜了,今日正月初十,正是咱们品翠楼挣花魁的好日
子,大爷这等身份的人,若不来瞧瞧,真是可惜了。」
孙绍祖道:「哦?什么是挣花魁?」
那龟公又凑上前去几部,献媚道:「官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