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宝玉将二女也都吻了一回,又见惜春也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遂放开迎春可
卿,轻轻的帮惜春擦去了眼泪,又在她肩头拍了拍道:「四妹妹,不用担心我,
有什么事只管和你二嫂商量就是了。」惜春点头答应。宝玉又同袭人、麝月、莺
儿等人一一吻别,便出门去了。
茗烟早备下了两匹马,宝玉接过马缰翻身上马,朝茗烟道:「茗烟,此次一
去诸多凶险,你若不去我觉不怪你。你只留下服侍二奶奶们就够了。」
茗烟也翻身上马道:「二爷,我茗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是上刀
山下火海,我也要走在二爷前头给二爷开道的。」
宝玉听了笑道:「好,既然如此,咱们二人便走一遭!」说着扬鞭策马,二
人一前一后的奔了出去。
走了两日,已是离京城越来越远了。好在孙绍祖一行人甚是扎眼,又知道他
们行进方向,二人一路打听着追了下去。这日上午,刚出了一个市镇,路过一片
树林,茗烟道:「二爷,小的腹中有些不适……」
宝玉便也停了马道:「去吧,只是快些,莫要耽搁了路程。」
茗烟答应一声,从褡裢中摸出几张草纸,便捂着肚子朝林子里奔了去。宝玉
也下马来,刚要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身子,忽听林子里茗烟大呼一声:「杀人啦
!」宝玉听了忙顺着方才茗烟的去向追了进去。只见茗烟瘫在地上瑟瑟发抖,有
个人躺在一旁,脖子上一条骇人的刀口,鲜血淌了一地。
茗烟见了宝玉,忙爬起来颤声道:「二爷,小的刚一进来突然发现这有个死
人……」
宝玉往前走了两步,只见这人仰面躺着,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流血,想是已经
被害一段时候了。只是脸上胸口都被血污了,看不清相貌,身上的衣着却是不俗
,道:「想必是个行路的商人,路上被强人害了性命……」
茗烟道:「二爷,横竖不关我们的事儿,不如我们快走吧。」
宝玉道:「总不能看着这人暴尸荒野,倘或被饿狼野狗糟蹋了,岂不是罪过
?」
茗烟道:「那我们去官府报官,等衙门的人来料理也就罢了。」
宝玉摇头道:「若是去报官,定要问我们许多问题,倒是耽误了咱们的正事
。依我说,咱们就在这里挖个坑,将他埋了吧。」茗烟素知宝玉脾气,也不敢不
从,二人便捡了两根树枝挖了起来。
冬日里土地上冻,又没有趁手的家伙,二人挖了半晌才只挖出一个深不足半
米的坑来,却都已是气喘连连了。茗烟道:「二爷,埋了他这么深也就够了,咱
们还要赶路……」宝玉点点头,便同茗烟要去搭那死人,没想到刚一着手,那人
竟是动了一下,唬得茗烟又是一跳:「二人,这死人会动!」
宝玉也瞧得真切,道:「只怕这人还没死,只是昏了过去。」一面轻轻按了
按那人的手道:「这位相公,可听得见?」那人又动了一下。宝玉喜道:「这人
还没有死。咱们快想法救了他。」说着扯下一条衣袖来,胡乱将那人脖子上的伤
口包扎起来。
茗烟道:「二爷,咱们还要去救林姑娘,何苦又自找麻烦?」
宝玉道:「既然是咱们碰上了,焉能见死不救?」
茗烟心中明白宝玉最是古道热肠,只得叹了口气道:「二爷,这荒郊野岭,
我们又不懂得医药,刚过了那个镇子上只怕有大夫,若要救他,不如我们将这人
送到大夫那里也就罢了。」宝玉点头称是。无奈这人重伤,不能骑马,二人只得
一个搭头一个搭脚,先将他抬至路边,可巧正有一个老者赶着一辆驴车路过,宝
玉上前拦了,将事情经过一说,那老者本不愿惹麻烦,宝玉掏出一锭银子道:「
老人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行个方便。」那老人这才应允,三人将伤
者抬到车上,宝玉和茗烟仍骑马,一行人又折返回市镇。
找到大夫,宝玉因问道:「这人可还有救?」
那大夫查看了伤口,又诊了脉道:「脉象虽然微弱,却只是失血过多所致。
好在这一刀并未伤及要害,若是伤口再深半寸或是再偏半寸,或是再晚送来一会
子,只怕大罗金仙也就不得了。」
宝玉听了大喜,又掏出一锭银子道:「还往太医救下这人一命吧。」
大夫道:「这个自然。医者不就是救死扶伤的?」说着着手清理创口,拿出
药来敷在伤口之上,足足忙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收拾妥当,又开了药方道:「这
位公子,你便拿着这个药方去抓药,等到伤者苏醒,每日早晚给他服药,日后我
再去给他换外敷的药就是了。此刻伤者不方便搬动,不妨先在我这里将养一日,
待到明日再用车送回尊府吧。」
宝玉听了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我们本是外乡人,路过贵处,见这位
爷倒在路旁,想是遇到了强人……」
大夫一愣:「原来你们并不认识?」
宝玉点头道:「正是。」说着又掏出两锭十两的银子道:「我们本有要事在
身,还望大夫行个方便,救人救到底,好歹让这人在你这里将养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