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当祁镇带人拿着大大小小的野味放到春玉面前时,春玉才明白过来。
原来镇公子是将陷阱重新布置过了,能困住动物,却不会要了它们的命。
“我将它们的脚和翅膀都绑起来了,这样一两天都不会死,慢慢做给大嫂吃。”
春玉福了一福,“是。”
华如初出来刚好听到这句,看了祁镇一眼,没有多言。
“收拾收拾,将痕迹扫除干净,继续上路。”往前走了几步,华如初又停下脚步,“陷阱都填平了吗?”
祁镇愣了一下,挖坑还要填的?还是在这深山老林里。
“带几个人去填平了,这里留有记号,后面的人会跟过来,到时害了他们。”
“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
“祁镇。”
头一次被大嫂连名带姓的叫,祁镇回头。
“这一路来你都做得很好,你做的陷阱我去看了,等和你哥会合后我让你大显身手。”
他本来就是打算利用这些陷阱坑对方一把的,在前面再布置几个,让他们速度慢下来,说不定能给大哥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可想到了这些却没考虑到后面还有自己人要来。
祁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向来通透的人这会看起来居然有些憨憨的劲。
“大嫂,我听你的。”
这天他们加快了速度,一直到天擦黑时华如初才隐约听到前方有动静。
“小姐……”
这是……华如初猛的抬头,看着从旁边不远处树上跳下来的人心跳如雷。
宋辉在这里,那是不是说前面就是祁佑他们的营地了?
宋辉收起武器,朝里吹了个长长的口哨,这才回过头来道:“小的还道谁有这个本事能悄没声息的摸到我们的警界线里来。原来是您,这下小的总算能放心睡个安稳觉了,您不知道这几天……”
“阿辉!”从里面快步走出来几人,正是上一批被她派遣到这里送东西的六人中的五人。
打断宋辉说话的是这几人的领头朱海。
“小姐您怎的来得这般快。”说着话,朱海几人下意识的看了小姐的肚子一眼。
华如初没有接他的话,不想回应这个话题,这时候她只想迫切的看到祁佑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带我去见祁佑。”
“是。”边快步在前头引路,朱海边将另外一人的动向说明,“小的到了敦煌后就听说玉门关被攻破。打探得知姑爷被困后便差了小三子回去,在路上怕是错开了。”
“我们赶了近路。”走了这么一会还没到,华如初不由得道:“怎么将警戒范围设这么大,人手够?”
“不够,可是没办法。前两天被人摸到营地来了,要不是都还算警醒,当时怕就坏事了,可死伤还是有一些,刚才那里是外围,由我们几个守着,这里进去才是内围。有士兵把守。”
正说着,就见到几个士兵紧握着武器出来,警惕的看着一众人等,为首的沉声问:“朱海。这些人是谁?”
“快去通报一声,我们家小姐来了。”
朱海是祁偏将夫人的人,这点他们早就知道,即是他们的小姐。那不就是……
“是,小人这就去禀报。”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却也知道这些人不能再拦着,赶紧让到一边。
祁佑得到消息时正在换药,梁世涛直接将药粉扔到他伤口上,比他还快的跑了出去。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的人是他的谁。
祁佑只愣了那么一会,也顾不得因为前日对战而裂了的伤口这会惨烈到了何种程度,衣服都忘了拉起来就那么赤着上身大步往传来动静的那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前边走来的一行人。
最前面那个,可不就是他日夜思念着的,却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华如初站在那里再也走不动一步。
总算无恙,总算,活着。
不用她来收尸,不用思量着如何报仇,如何天翻地覆才能让心平静。
光是想着他可能死在异乡,想着他死前的凄凉她就心痛如绞。
总算事情没有坏到那种地步。
头好晕,好累,全身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要睡一会,好好的睡一会。
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那个她挂心一路的男人失去冷静的脸。
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男人,原来也会有这种表情。
“如初,如初,怎么回事,冬菲,这是怎么回事?”祁佑紧紧抱住软倒在地的人,头一次知道乱了分寸是什么滋味。
冬菲一把握住小姐的手搁在自己手上,一手去摸脉。
半晌才放开了手,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急声道:“小姐在路上落了胎,只睡了一个晚上就又上路了,这一路都紧绷着还好,能撑住,这一放松便受不住了,姑爷,您找个隐蔽的地方给小姐,我要给小姐用针。”
整个营地只得一个主帐,那是太子专用的,除此之外哪有完全隐蔽的地方……
“抱去帐篷。”闻讯赶来的太子听得心中震动不已,没有多想就将自己的帐篷让了出来。
“殿下……”
“快去,这时候还讲究那些作甚,救人要紧。”
“谢殿下。”看了怀里呼吸浅浅的人一眼,祁佑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人抱起来送入帐里。
“春玉,你去打热水来,云书姐姐,我需要你帮忙,其他人全出去,夏言和翠凝守着门口。”
祁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