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元甲的行径,吴贵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之前霍元甲在他心中的形象太过完美,虽然同样和常人一般吃喝拉撒,但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一直萦绕在吴贵头上。
霍元甲太过完美了,在他所处的时代里,他所具有的武艺、道德、行为,都强大的过分,完完全全和影视作品中的人一样。
现在看到他这样,吴贵觉得同他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就像神灵跌入凡尘,不在是高高在上的神性,而是清晰可见的人性。
“大哥,放宽心。”吴贵蹲在霍元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佛教徒走进庙里,跪在观音像前叩拜,他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也跪在那里,那个人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他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像观音啊?那个人回答道,我就是观音。他很奇怪:既然你是观音,那你为何还要拜呢?观音笑道,因为我也遇到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然而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谢谢,我懂,我懂。”霍元甲站了起来,看向那个新产生的大坑说,“我就是个凡人,猛然碰到这样的场面,心神失守也是可以原谅的。你放心好了,以后不会了。”
“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霍元甲盯着吴贵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说。
“别,别。”吴贵连连摆手,急忙拒绝道。
“你别拒绝,我现在只有靠你了。”霍元甲一脸凝重的说,“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给我点时间会好些,不过现在还是靠你了。”
“好吧。”吴贵苦笑着答应下来。
看来这次经历对霍元甲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尽然不是靠着自己的心去克服,而是要依靠在外人身上,借助自己对承诺的信守,来克服内心不该存在的情感。
换句话说,霍元甲的心境受到了破坏,现在是依靠承诺让它勉强恢复了正常,如果吴贵心有不轨,利用这一点,很容易就让霍元甲的信念崩溃。
不过也可以看出霍元甲对吴贵的信任,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到了吴贵手上。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吴贵有些承受不住,又不能不去接受它,如果拒绝了,霍元甲可能在现在就失去求道之路。
“大哥,你可要快点恢复过来,我可不能保证,能够一直守护你的承诺。”吴贵说完,向着大坑走去,像让霍元甲更加近的面对这一切,只有敢于接受,才能克服磨难。
两人在这坑里整整呆了三天,渴了就饮露水,饿了就入山林打猎,其他时间全都待在坑中静坐。
霍元甲已和常人一样,从外表在看不出他对这里的畏惧,或是其他特殊的情感,但霍元甲自己清楚,自己的内心仍不平静,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修补。
现在不行了,同俄国人比武的时间就要到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难免会错过了比武的时间。
“三弟走吧。”
“大哥,在待几天吧。”
“不了,以后有机会再来,这里又不会消失。”
“大哥,以后就没这样的效果了。”
“比武重要,三弟走吧。”
吴贵没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吴贵能做的是劝说,而不是强制要求。
两人一路回归,各有自己的心事。
吴贵想到自己的任务,有意疏远霍元甲。用接下来十天的路程,梳理自己的情感。
霍元甲则一头乱麻,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受到这样的重创,而吴贵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是希望吴贵受到影响,而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境难道比不上吴贵吗?现在看来,是真的有些差距,亏自己以前还一直以为自己在武学上是他的大哥。
现在想来,让人发笑。自己能强过吴贵的,应该只有年龄了吧。
“大哥,在想什么呢?”吴贵招了招手,坐在椅子上喊道,“过来休息下,等会再赶路,放心,来得及。”
几根木棍,支起两个帐篷,帐篷下放着两个有些旧的桌子,总共五条板凳,一个桌子前两条,还有一条在老板屁股下。
一个石子码成的灶台,上面放着蒸笼,灶台没烧着火,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一整天烧火,太过于奢侈,只在有客人点上茶水的时候,才烧出一小壶。
“老板,来十个馒头,一壶茶,要是有肉的话,也上一点。”吴贵招呼完霍元甲,向等在一边的老板喊道。
“好勒,客官您坐好,马上就来。”老板麻利的准备好馒头,等霍元甲坐好的时候,老板已端着盘子过来了,“十个馒头,一斤猪头肉,客官,茶水马上就上,您先喝两口凉白开,歇歇脚力。”
“老板,您去忙吧。”
“好勒。”候在一遍的老板,回到了自己之前坐的地方,招呼正烧着的茶水。
根据惯例,过往的客人都会问上老板一些问题,比如离下个城市还有多远,或是了解下这里的摆摊的盈利等。
那些问话的客人也不可能说来抢老板的生意,不过是赶了许久的路,想找个人聊天罢了,老板一天呆在这里也无聊,碰到来人自然也愿意唠上一会。
吴贵霍元甲两人因为各有心事,反而成了那少有的特例,将老板支开,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
等茶水烧好,上到桌子的时候,十个馒头,还有一碟猪头肉,都进入了两人的肚子里。
将碗里续满茶水,不管不顾,一碗喝进肚子里,还嫌不够,又喝了两碗,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