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缘起
湖水重新归于宁静,鱼怪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鲜红的血液也慢慢的消散在湖水里,再也没有一丝痕迹,除了冰冷的尸体。
高大才有些精疲力竭的躺在岸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鱼精显露出恐怖的模样,将湖水搅得水浪翻滚,此时的他才感到害怕和庆幸,一开始就骗过了鱼精,最后猛然制住了它的要害,让它无法施展一身的变化。否则,被吃掉的一定是自己了。
高大才歇息了一会,重新潜入湖底,来到了大圆球前面。白天被他扯开的水草,此时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大圆球。他忐忑不安的扒开水草,担心水草里依然没有王小燕的踪影。扒开了一个角,他从里面抓住了一只手,一只小小的冰冷的手。他奋力一拉,一个小女孩从水草里面滑了出来,眉清目秀的模样正是王小燕。王小燕双目紧闭,似乎只是睡着了进入了梦乡。这正是王小燕丢失的魂魄了。
高大才拉着王小燕的魂魄,奋力游出水面。此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接近子时了。高大才背起王小燕,就往她家疾走。背上的王小燕轻若无物,若被风一吹,只怕都会被吹走,所以他背着倒也不费什么力气。他也不知道王小燕还能活多久,只知道要赶紧把她的魂魄送回她的家里。
正在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说道:“大才哥,你来救我啦!”
高大才听到是王小燕的声音,知道是她醒了:“你别怕,我送你回家,等你到家,你就好了。”
王小燕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道:“我有时候醒过来,看到到处都是水,又冷又黑,我就想回家,然后身体就变得轻飘飘的飘回了家里,可是我站在家门口进不去,我就站在门外喊我的爹娘,可是,他们都听不到,也看不到我。那个时候,我好害怕,我怕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村子里其他人都看不到我,只有大才哥你能看到我,听到我说话。大才哥,我是已经死了吗?我不要变成鬼了,我怕鬼。”
高大才步伐稳健,已经能看到村子里的点点灯光了。他安慰着:“有我在,鬼有什么好怕的。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等我送你回家,你就一定能活过来。”
王小燕趴在高大才的背上,浑身感到虚弱又无力,只能软绵绵的贴在他的脊梁上。耳朵贴着略微厚实的肩背,听到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在身体里强劲有力的跳动着。心脏跳动的声音,竟然是那么的好听,像是一面崭新的小鼓,发出咚咚的震响。王小燕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闭上了眼睛,只是用耳朵细细的捕捉着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她从没有听过心跳的声音,原来竟是如此的有趣。
高大才越走越快,已经进了村口了,村东头第二家正是王木匠的家。此时,王木匠的家里,只有隔壁的李大娘陪着王木匠的妻子守着王小燕。王木匠和村里的男人们跟着邱道士去河边做法事去了。
高大才背着王小燕的魂魄,往屋里直闯进去。一个妇女听到脚步声,出来一把将他拉住,道:“大才,你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小孩子玩耍的地方。这样晚了,还不赶紧回家睡觉去。再调皮,我喊你娘来教训你。你把双手放到背后,是在后面藏了什么了?“
高大才急忙道:”李大娘,我是在救人呢。你就别挡着我了。“说完,就闯进了屋里,直奔到王小燕的床前。王小燕的母亲高宝珍歪坐在床头,几天的不休不眠,此时也已经支持不住,半昏半醒的歪坐在床头陪着女儿,不敢离开半步。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有人说话,一时还醒不过味来。
李大娘看到高大才郑重其事的从背后放下一个东西来,可是眼前空无一物,鬼影都没有半个,也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又见他双手从虚空中托住一物,走到床前,轻轻放到王小燕的身上。李大娘眼睁睁的看着高大才中了邪一样的,双手在空中往下按,好像要把什么东西压到王小燕的身体里去一样。
高大才把王小燕的魂魄,放在她的肉身上,可是魂魄却飘浮在身体外面,根本进不去。他便想要用蛮力把魂魄压到肉身里去。他几乎把过节时吃肉的劲头都使了出来,额头上汗水直冒,王小燕的魂魄还真的被他压进去了一半。
李大娘见高大才弯着腰用尽全身力气,双手停在半空,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说什么都压不下去,想起他进门时说过的话,再想想村子里流传着这个孩子晚上能见鬼的传言,又是惊讶,又好像有些明白了。她也顾不得害怕了,虽然她眼前看不到,却也拿手去往下按。可是,她的双手毫无阻挡的穿透了那团看不到的东西,直接按到了王小燕的身体上。吓的她连忙收回双手,生怕一下子弄伤了王小燕的魂魄,一时间急得不知所措起来。
李大娘稳了稳心神,问道:“大才,你是不是找到小燕丢的魂儿了?“
高大才憋足了一口气,不敢说话,只能用鼻子“嗯“了一声。
李大娘喜上眉梢,却又帮不上忙,急得直挠额头。忽的,想到一个法子,她走到高大才的背后,拿双手握在高大才的手掌上,帮着一起用力往下压。这一下,她果然感觉到空中有什么东西在隐隐的抗拒着。在两人的全力施救下,手掌几乎要贴到王小燕的身体上,可是最后一寸却再难落下。
李大娘急得忙喊高宝珍道:“宝珍,宝珍,快醒来……快醒来,要救小燕就来帮忙。”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