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有三大困难。一,以黑白子居士之尊救公孙坚之卑,自然不肯。二,令黑白子居士以吞天**,吸食公孙坚之毒,更是不可能之事。三,以黑白子居士的牺牲换取公孙坚的生存,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当寄幽方丈说到这里的时候,公孙凌虚全身一软,连筷子也掉落在地。
而陈玄瑛却是心里一沉,感觉全身被一个闷雷击中似的。在一个刹那,她甚至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若主人肯将吞天**传授于我,我将以生命换取公孙公子的存活。
但她随即意识到这个念头是非常可笑的。须知那是何等样的武功,主人轻易肯授于人?即使是丁小姐,主人只怕也不会传授吧。何况那样上乘的武功,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练成的。想到这里,陈玄瑛的心又凉了一大截。
“大师,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解毒之法?”陈玄瑛用焦灼的目光望向寄幽方丈,期待从他的神情和眼神中读出别的办法。
然而,寄幽方丈徐徐地摇了摇头,面露凝重之色,说道:“且不lùn_gōng孙公子身上所中的噬血天蝎之毒,单单是他那削去了的皮肤,就令他处境堪忧了。除非黑白子先生和孙淼淼药王肯施援手,以老衲陋见,再无其他办法。此事既由顽徒笃虚引起,老衲自是难辞其咎。老衲无论如何也要随诸位前去华山走一遭的。
公孙凌虚、凝空道长见寄幽方丈愿意同往,再三拒绝无果,心里甚是感激。于是众人吃了晚膳,又聊了些江湖短长。
公孙凌虚忽然想起一事。那日与阮大郎缠斗,他的圆月弯刀被越王勾践剑削断,再无兵器。此去华山,必是凶险异常,没有兵器防身,那是万万不可的。他便问小二哥,店内可有兵器售卖。那店小二一拍脑门,说道:“有倒是有一把好刀!是几年前一个刀客借宿在他店内,忘记带走了。不过老板珍视,轻易舍不得卖。”
公孙凌虚说道:“这样敢情好。你去和老板说说,但说只要是把好刀,价钱都不是问题。”
那店小二便过去与老板相商了一番,回来竖起十个指头,表示要十锭银子。公孙凌虚心想:一把好刀,才值十锭银子。于是答应了下来。
店小二入到里面仓库,找了半天,才找出那把铁刀。那刀鞘落满了灰尘,穗带更是朽烂成了粉末。公孙凌虚接过刀来,使了好大劲,才抽出刀来,只见刀身锈迹斑斑,刀刃钝得如未开锋,想来是哪个江湖卖艺杂耍的丢掉不要了的。
众人哈哈一笑,都说公孙凌虚被骗了。公孙凌虚也不生气,叫过店小二,呵斥道:“小二哥,你这刀,平日里若是白送我,也不要。只是今日我无刀防身,也就算了。你马上给我把刀磨快了再来。”
店小二嘿嘿一笑,说道:“好说!好说!”便去把刀打磨得十分利索,才回来交付。公孙凌虚看看刀面光洁,还算满意,就打发店小二去了。
众人便在店内歇了一宿,决定次日赶早出发。夜里下了几场大雨,华山道上路面湿滑。公孙凌虚又是背着公孙坚行走,轻功自是施展不开,因此众人都行得十分缓慢。自凌晨出发,直至深黄昏时分,才来到断魂崖。
那断魂崖自是险峻无比,仿佛一根石笋从云端直插入地面。从华山西峰过去断魂崖,其间间隔着一条五百来丈宽的深渊。断魂崖黑白洞中弟子往来其间,都是凭借精湛的轻功,因此并不在意。只是此时又多了几名非黑白洞中人士,却是大大难事。
想来凭借公孙凌虚、凝空道长和寄幽方丈的功力,飞到对面,自也不成问题。但笃敬、笃如两个和尚,向下一眺望那云山雾海,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不过,最麻烦的,莫过于仍然昏迷不醒的公孙坚了。即便鹰击长空的上乘轻功已经到了精纯境界的楚冰茹,面对如此宽阔的断崖,也是万万不敢负重而行的。
“楚姑娘,这深渊如此宽阔,却是如何是好?”公孙凌虚问道。
“历年来,我们主人邀请入洞弈棋的,都是江湖中高手,往来此间深涧,虽然不熟,却也勉强能过。即使轻功偏弱的,架设一条铁锁,也可横渡。只是似此情况,却不曾见。”楚冰茹黯然回答。
“师姐,不如我们先行过去,把老乔请出来吧?”陈嘉怡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位老乔是?”寄幽方丈问道。
“那老乔是我们黑白洞中的樵夫。黑白洞中的一应柴火,都是由他挑来的。他轻功不算好,但负重行走铁锁的本事却是一流。”陈玄瑛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姑娘们了,我们在此等候。”寄幽方丈道。
楚冰茹把陈嘉怡、陈玄瑛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师妹,你们怎么把老乔都提出来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那老乔是怎样的人?请他帮忙,我们只怕给不起这个啊!”说着,楚冰茹捻了捻拇指和食指。
“可是,除了老乔,再无别的人能够帮忙了。”陈玄瑛说道。
“不如我先进去禀报主人这里的情况,主人自然会让老乔来驮运的。这样可好?”楚冰茹建议道。
陈嘉怡、陈玄瑛想了片刻,觉得此法可行,于是点了点头。陈嘉怡道:“师姐,我随你入洞禀报。师妹,你在此等候如何?”陈玄瑛说道:“这样也好。”
三个师姐妹们商量已定,便跟寄幽方丈、公孙凌虚、凝空道长等说好。于是楚冰茹、陈嘉怡一个纵身跃上西峰的一条尖石,足底猛一使力,展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