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敬和尚惊呼:“蛇!蛇!蛇!蛇!”其他的字一概喊不出来了。
笃如和尚镇定自若地举起禅杖,凌空抖了抖。那蛇紧紧缠住了禅杖头。笃如和尚顺势将蛇摁在巨石之上,死死不肯松开。那竹叶青蛇终于抵御不住,张口吐气。松鼠的头从蛇口里钻了出来,已经稀巴烂了,胡乱沿着巨石向高处窜去,好像无头苍蝇似的。
笃敬和尚一边跺脚,一边大声喊道:“快打死它!快打死它!这该死的蛇!竟敢吓我!”
笃如和尚望了望大师兄那激动的神情。他那疑惑不解的眼神,仿佛在问:“你刚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笃敬和尚自知失态,顿时像萎阉了似的,一声不吭,转过头去看巨石上的蕨类。
笃如和尚下死力,将那条竹叶青活活摁死在了巨石上。石头上流下来浓稠的青汁,一股强烈的臭味轰然扑鼻。
笃如和尚道:“现在可以放心了。咱们还是加快脚步走出这一线天吧。”
话音甫落,头顶上一个声音喝到:“臭和尚,休想离开!”
三人抬头一看,原来陈素瑛站在枝头,左手探在腰上的黑白子囊中,右手持剑,护在胸前。三人心想:这下糟糕!要栽!要栽了!
笃敬和尚道:“小女施主,你想怎样?”
笃虚和尚提醒道:“大师兄,你不知。那便是陈素瑛。还有一个便是她姐姐,叫陈玄瑛。此刻在哪儿呢?”
一个声音从巨石顶上传下来,在幽深的一线天中传来荡去,说道:“陈玄瑛在此!”大家又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陈玄瑛站在巨石顶上,两手高高举起一块巨大的石头。三人心想:这下糟糕!那石头要是砸落下来,怎么也得死了!要栽!要栽!
笃敬和尚降魔杵上指,喝道:“你们两个小东西,休要放肆。看今日我大和尚怎么收拾你!”
陈素瑛道:“你不要逞口舌之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姐姐,先给他们下块馒头品尝品尝。”
陈玄瑛答应一声,便砸落一块巨石,但听砰砰砰次次次连响。原来那石头堪堪砸落在惊心石上,把它砸落在地。两块石头叠加在一起,足足有两丈高。三个和尚回头一看,大吃一惊,都道:“回头路被堵了!”
笃虚和尚悄声道:“师兄们,咱们快点冲出去。”三人便拼命向落心石挤出去。
陈素瑛喊道:“姐姐,快下石头,他们要从下面逃走了。”
陈玄瑛笑道:“妹妹不要着急,待我慢慢收拾他们。”说着,悠悠地举起另一块石头,砰砰砰连声,又把落心石也砸落在地。两石相叠,竟是高六丈有余。
三人心想:这下糟糕!这次要栽!要栽!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陈玄瑛又举起了一块石头,陈素瑛则优哉游哉地坐在了枝叶之中。陈素瑛说道:“三个大和尚,你们说要命不要命?”
笃敬和尚急切问道:“怎么不要命?”
笃虚和尚打断道:“要命怎么样?不要命怎么样?”
陈素瑛道:“若是要命,你便将混元散的解药老老实实地交出来,我们自然放你们出来。”
笃虚和尚佯装道:“什么是混元散?我从来没听说过。”
陈素瑛道:“你休要狡辩。当着你两个师兄的面,我得给你说,像你这样的败类小人,还好意思在瓦罐寺里呆着。是你从混元散人那里获取了混元散之毒,然后在我们姐妹,还有公孙坚小弟弟,甚至摩洁禅师身上下毒的。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原本就有诸多疑虑的笃如和尚,这下豁然明白了:“好啊!师弟!原来一切事故皆由你而起!你快交出解药来,救救我们兄弟。”
笃敬和尚突然抓住笃虚和尚的双手,说道:“原来事情是这样起来的,你现在还要狡辩吗?”
笃虚和尚道:“大师兄先放开我。待我跟她们俩细细解释。我说小施主啊。你说那混元散毒是我施放的,的确没错。此事我也跟你姐姐和师祖做过解释。事实上,我也是被那乞丐混元散人给欺骗的。现在我若把解药给你们,只怕你们不肯放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陈素瑛怒道:“你当我们黑白洞的人是像你这样的吗?”
笃虚和尚道:“俗语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陈素瑛冷笑一声道:“能不能保证,现在也由不得你了。解药,你给我也罢;不给我,我也自然能够取得过来的。不过,你若给我,我良心一发,还会饶你们一命;若是不给我,你就不要做这样的痴想了。”
笃虚和尚说道:“你这话听来也在理。俗语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里只有我跟你们有些过节,我两位师兄与你们其实不相干。要我说,我先把解药放在师兄手里,我先走出这个狭缝。解药在我师兄手里,他们既然与你并无多大过节,自然也会给你们的;想来你们也不会加害于无辜吧。”
笃敬和尚、笃如和尚骂道:“笃虚!你竟是这种人!”
笃虚和尚道:“两位师兄息怒,这样是三全之策,于你与我,都是好的。”
陈玄瑛姐妹相互递了个眼色,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陈素瑛道:“不曾想瓦罐寺里出了这样一个损人利己的和尚。”
双方达成了协议。于是笃虚和尚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瓷瓶,交给了笃如和尚,自己先亦步亦趋地从落心石上面爬了出去。
陈素瑛道:“笃如和尚,现在你可把解药给我们了。”
笃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