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吃惊地看着她,不解,“白妤薇,你疯了吗?咱们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给人做妾?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明白,你受女性解放新思想的影响,破除迂腐旧观念,做妾,太糟蹋自己,哪怕是我哥也不行,这是我们新时代女性反抗的,你不是也提倡男女平等互爱,反对共侍一夫。”
白妤薇的头深深低下,语调悲凉,“陈蓉,那是说给别人听的,临到自己身上,我发现,如果有一天道笙哥娶妻,我还是放不下他,我这一辈子不会爱上别人了,不管什么身份,哪怕无名无分,我都要留在他身边。”
陈蓉看着她,“我哥如果听到你说的话,该有多感动。”
“别告诉你哥,我相信道笙哥对我不是没有一点感情的,我会努力的。”
白妤薇看着陈蓉,“你找方崇文了吗?跟他说来剧社的事了吗?”
陈蓉用力抓起一把枯草,带起泥土,溅了一身,恨恨地说;“我去找方崇文,方崇文当着林沉畹死活不答应来剧社。”
白妤薇问;“陈蓉,毕业后你打算怎么办?真跟方崇文一起出国吗?你哥同意吗?”
陈蓉厌恶地弹掉身上的泥土,“我哥不同意,他说让我跟你一起念一所国内的大学。”
白妤薇断然地说;“我不想去外省念大学,我留在琛州,琛州也有不少大学。”
“但是琛州的大学没有燕京大学和金陵女子大学好。”
白妤薇低下头,“好不好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每天看见道笙哥,能够跟道笙哥在一起。”
“那我哥如果娶林沉畹,你怎么办?你还要跟林沉畹共同拥有我哥吗?”
白妤薇轻蔑的神情,“林沉畹不行,她不配。”
陈蓉用鞋尖搓着脚下的泥土,“这要看我哥怎么想,我哥的想法谁也左右不了。”
白妤薇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天际,太阳白花花,发出冰冷的光,“我们都因为林沉畹,才不幸福。”
放学后,林沉畹跟五姐林秀琼一道回督军府,经过客厅,看大少爷林庭铭在挂电话,看见姊妹俩,放下电话,招呼两个妹妹,“过来,大哥问点事。”
两人走过;“大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平常话都懒得跟我们说。”
林庭铭赔笑,“大哥不是忙吗?你们是我妹妹,喜欢什么说,大哥买给你们。”
“太阳从西面出来,快说到底有什么事?”
五小姐林秀琼不买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庭铭挠了一下头,“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送什么东西最高兴?”
“我说大哥今天对我们态度这么好,这么有耐心,原来因为给情人买礼物。”
林庭铭看看门口,“别嚷嚷,圣诞节快到了,我想买个礼物送给她,你们都是女孩子,给大哥出个主意。”
“她,那个她,是大嫂吗?不是大嫂我们可不敢出主意。”说着,林秀琼站起来,“你还用费这个心思,直接给她一张支票不就完了,省事又务实。”
林庭铭冷笑一声,“你们以为她那种出身就爱财?太小看人了。”
林秀琼手里的帕子一甩,“既然不爱钱财,你送她一张圣诞贺卡,既文雅又表达心意。”
“六妹,我们走。”
听林庭铭在身后说;“你的话倒提醒我,礼轻情意重。”
两人从客厅出来,林秀琼说;“家花不如野花香,什么时候见他对大嫂这样用心过,男人都一个德行。”
连自己父亲都骂了,林沉畹捅了捅她,“没想到大哥懂浪漫,只是看对方是谁?大哥跟大嫂不对盘,相看两相厌。”
两人沿着游廊往后走,经过花园,林沉畹拉了拉林秀琼,小声说;“你看,亭子里好像是二姨娘。”
林秀琼站住,朝亭子里看,“是二姨娘,跟她那个叫冬梅的侍女。”
“二姨娘常年不出屋门,这么冷的天坐在那里?”林沉畹说。
林秀琼张望一会,“二姨娘行为怪异,头几年还出来走动,这几年越发不踏出房门。”
二姨太是几个姨太太中最漂亮的,虽然现在上了几岁年纪,眉角眼梢仍能看出年轻时绝代风华,美人迟暮,早已失了宠。
林秀琼拉了她走,悄声伏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