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震动,伏在桌上的少女动了动,抬起头,一时脑子里还停留在码头仓库。
朝四周看看,窗外漆黑,隐约连绵的山峦,火车行驶,道旁低矮的房屋快速后退,火车厢里旅客昏睡,旁边的小楠靠在椅子上打盹,对面两个卫戍,阿勇和阿祥,半闭着眼,不敢实打实睡觉。
不久,远处天际露出一线亮色,天空灰白,远近山峦轮廓渐渐清晰,青山绿水中显出白墙灰瓦房屋,桐里小镇在晨曦中苏醒。
车轮滚滚,承载着希望,前尘往事,如云烟散尽。
小楠兴奋地趴着车窗,“这就是小姐的家乡?”
梅杜尔法国餐厅,金碧辉煌,这里是上等人光顾的场所,头顶的吊灯繁复水晶流苏璀璨晶莹,考究的银餐具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发着锃亮的光,整个餐厅空寂无声,只有一张桌子坐着一位客人,黑色西装衬得背影孤清冷峻。
一个保镖脚步匆匆走过去,毕恭毕敬,“二爷,我给督军府挂电话,林督军的副官说六小姐今晚出远门了。”
陈道笙走出餐厅,夜已深了,保镖上前为他披上风敞,他深邃的眼底,暗沉汹涌,藏着看不透复杂的情绪。
桐里小镇,林沉畹敲开一户人家的院门,开门的是一个鬓角花白的老伯,看清楚少女的瞬间,惊喜地叫,“六小姐。”
“宽伯,我回来了。”
少女璀璨的明眸亮闪闪的。
唤作宽伯的朝天井里喊,“老太婆,看谁回来了。”
一个跟他年岁相当的老婆婆走出来,林沉畹叫了一声,“宽婶,是我,我回来了。”
“六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老婆婆兴奋得不敢置信。
宽伯夫妻没有子女,把林沉畹当成亲生女儿,宽婶拉着她端详,上下打量,“长高了,变样了,大姑娘了。”
林沉畹带着几分撒娇,“宽婶,我都十六岁了。”
宽婶笑说:“可不是,乡下十六七的大姑娘都嫁人了。”
宽伯一旁乐呵呵地说;“老婆子,六小姐还没吃饭吧,快去弄饭,烧几个六小姐爱吃的菜。”
宽婶去做饭,宽叔安顿两个卫戍阿勇和阿祥的住处,乡下房屋宽敞,林沉畹四个人来了不觉得拥挤。
午饭,宽婶做了一桌家乡菜,林沉畹解了馋,宽伯陪着阿勇和阿祥喝酒,唠叨乡下的事。
这个宅院是林家老宅,平常只有宽伯和宽婶看房子。
夜晚,林沉畹住在自己当年住的那间屋子,小楠睡在外屋,乡下的夜,阵阵蛙声不绝于耳,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被褥有太阳温暖的味道,这一晚,林沉畹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
白天,林沉畹和小楠跟宽婶去屋后菜园割韭菜,包饺子。
小楠很高兴,宽婶笑着问:“小楠姑娘喜欢我们这里?”
“喜欢。”小楠初到乡下,一切都觉得新鲜。
“宽婶在镇上给你物色个女婿,你嫁到这里好不好?”
“我舍不得小姐,如果小姐将来嫁人,搬到乡下生活,小楠跟着小姐,既不用离开小姐,又可以长期居住在这里,岂不是两全其美。”
桐里镇山清水秀,空气新鲜,民风淳朴,林沉畹当年为了求学,进城到伯父家里,时常怀念家乡小镇,小镇没有战乱,生活安宁。
如果将来嫁给崇文哥,不是没可能,崇文哥不追逐名利金钱,没有野心,两个人成家后,住在小镇上,生儿育女,一家人幸福和乐。
“小姐怎么走神了,想什么呢?”小楠盯着她问。
林沉畹暗自笑了,想到哪去了,她今年才十六岁,离结婚还早。
桐里镇是个古镇,文化气息浓厚,吃过早饭,林沉畹带着小楠去镇子里走走,桐里镇的扇子很出名,林沉畹想买几把扇子带回去,分送给府里人,督军府里女眷多,扇子做礼物送人正合适。
出门没带阿勇和阿祥,后面跟着两个保镖,在这宁静祥和的小镇太引人注目,清风堂是镇上最出名的老店,每个路经小镇的客人,都捎回去几把扇子,赠送亲友,清风堂的扇子做工精湛,可以做艺术品鉴赏。
走过小桥,古旧的青石板路面,门脸高悬几把扇子就是清风堂,两个人走进去,一个伙计走过来,“小姐,要买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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