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云淡风轻,“林小姐,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民国中央政府某局二处副处长,特别行动小组长,如果高副处长还不明白,我不防在说清楚一点。”
林沉畹把枪往他头上用力顶了一下,“我伯父已乘坐前天晚上的火车离开琛州,前往北平,我让我大嫂故意透漏给你假情报,很遗憾,你真出手了,你接近我,利用我暗杀我伯父,高主编,高副处长,你的戏该落幕了。”
高树增面不改色,听见包厢外轻微的响动,极其细微,一般人的耳力恐怕听不到,他判断门外埋伏着人。
微微一笑,“既然林小姐都知道,我承认是派遣来琛州暗杀林督军,你的伯父,我们干这一行的,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当然,我愿意活着,但能死在林小姐的抢下,我死而无憾,不过,即使判我死罪,林小姐可容我申辩。”
林沉畹道:“你说。”
“林小姐,我承认最初相识,带着某种目的,但我从来没想要利用你,我相信我们相处这么久,林小姐应该有个判断,暗杀你伯父,我身不由己。”
他温润的面孔,看上去竟有几分无奈,这种情况下,坦然磊落,不知为何,林沉畹信了。
“林小姐如果恨我,那就动手吧!”
林沉畹知道以高树增受过专业的训练,反手制服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自己根本杀不了他的,今天她冒险一试,也是深信他不能伤害自己。
既然这样,林沉畹冷冷地说:“你离开琛州,我会在明天晚上告诉我伯父的人。”
林沉畹放下枪,“你走吧!”
高树增站着没动,看着她,目光复杂,林沉畹掉过脸,没有看他。
他默然地转身,手放在门把手上,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开门走了。
过一会,陈道笙走了进来,无言地看着她,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既嫉妒又心疼。
“要回学校吗?我送你?”
林沉畹摇摇头,“我要回家。”
高树增离开酒楼,开车回杂志社,回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那个女编辑,正在趴在桌上写什么,他整理自己的东西,把所有东西装进一个纸箱子里。
女编辑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高副主编要走吗?”
高树增把一封辞职信放在桌上,推过去,“我辞职了,麻烦把这封辞职信替我交给主编。”
那个女主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杂志社很器重你,高副主编为什么要辞职?”
高树增笑笑,“由于我个人的原因。”
高树增搬着纸箱子出来时,冷桂枝正好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着高主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六妹说高主编对前公公林督军的生命有危害,她将信将疑,也许是六妹多心了,高主编是多么和善的一个人,公公自她嫁进林家,对她不错,她没有给林家生下一儿半女,公公也从来没有怪她的意思。
冷桂枝依照林沉畹要求,打了那一通电话,具体内情,她也不很清楚,但她知道对高主编是个欺骗,林沉畹是她小姑,曾经是一家人,不管什么事情,她当然站在林沉畹一边,但她觉得对不起高主编,高主编因为她而辞职,她心里很内疚。
冷桂枝走进办公室,收拾一下桌子,看见靠墙的书架上有一份今天新报纸,她拿过来,扫了一眼今日头条,一下子愣住。
高树增回到公寓,收拾衣物,突然,发现一条雪白的手帕夹在洗干净的衣裳里,他拿起手帕,看了半天,还记得她说,这样的手帕我有许多条,脏了,不要了。
这条脏了的手帕他拿回家洗干净,一直保存,没有还给她,她有许多条手帕,这条手帕却是他保留的唯一一条女性的手帕,多年冷酷的训练,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可是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单纯善良,是那样干净,深深吸引了他。
他手里握着手绢,来到窗前,这里能看见她学校的操场,清一色的校服,距离远,看不清那个是她,他每天习惯站在这里喝一杯咖啡,望着学校的操场里。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没回头,阿忠站在离他几步远,阴沉着脸,“你把事情全搞砸了,我们这次的行动都坏在那个姓林的手里,暗杀失败,怎样向上头交代,这个责任你能负吗?”
他神色坦然,“这次行动失败,责任我负,与你们无关。”
阿忠苦笑,“高处长,您竟然输在一个女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