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子穷寇不追,看一眼手里女士的手袋,手袋做工精巧。
抬头看见从人群中挤过来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年轻男子走过去,把手袋递给她,“这个是小姐的?”
这里发生的一切,林沉畹被人墙遮挡,没有看见,接过来,感激地说:“谢谢先生。”
“不客气。”
林沉畹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男子,穿戴考究,身后跟着一个仆欧提着皮箱,一看就有身份地位,不像本地人。
遂问:“先生不是本地人?”
年轻男子诧异,“小姐好眼力,我刚从国外留学回国。”
“小姐出远门。”
“回乡下,桐里。”
年轻男子挑眉,“巧得很,我老家也是桐里。”
这时,小楠跑过来,“小姐。”
她身后跟着督军府两名卫戍一脸焦急,其中一个脸上直淌汗,“可找到六小姐了,督军命令护送六小姐平安到达,六小姐若有闪失,我二人项上人头就要搬家了。”
年轻男子心思一动,瞅瞅几个人,这位少女是督军府的小姐。
小楠看着陌生男子,“这位是?”
林沉畹看他笑笑,“遇见一个老乡。”
这时,又一列火车进站,林沉畹对陌生男子说:“先生,我要上车了,谢谢先生。”
陌生男子礼貌客气,“后会有期。”
林沉畹走进车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朝窗外看,看见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还留在站台上,朝她这节车厢望,火车里闷热,车窗打开半截,林沉畹朝他招招手,这个年轻男子倒是热心之人。
站台上,没了喧嚣声,空荡荡的,高树增身旁站着的矮个仆欧,匆忙中林沉畹没注意,方才突发事件,这个矮个仆欧镇静自若,一双小眼睛闪着锐利的光,他盯着车上的少女,“我看你该去一趟桐里,拜祭祖墓。”
高树增没回答,火车启动,窗口少女的黑发被夜风扬起,丝丝缕缕撩拨他心底某处。
夜色暗黑,车厢里经过一阵骚动后,沉寂下来,窗外隐约可见远处山峦,黑压压的,列车里灯光昏黄,旅客昏昏欲睡,林沉畹靠在窗边,伴随着火车咣当声,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惚还住在陈公馆,陈公馆的建筑是中西合璧,有中式古朴的庭院,有花园洋房,公馆里面积很大,正中一带古典建筑风格庭院,公馆东侧三层小洋楼,林沉畹嫁给陈道笙后住在东侧那幢小洋楼里。
陈道笙住在中式的庭院,与小洋楼隔着一段距离,两人各过各的日子,林沉畹知道陈道笙并不爱她,从不敢去烦他,她一厢情愿地偷偷爱着他。
某一日,她有个惊喜的发现,二楼的西窗下能看见他停车的地方,此后,她没事经常趴在西窗朝下看,公馆里的仆人不上二楼,少夫人跟前只有小楠侍候,无人知道这个秘密,她暗自庆幸他一直没发现。
走廊尽头的西窗敞开着,月光洒落在窗下的树木上,树叶镀上一层银灰,小楠端着一个烛台走来,林沉畹趴在窗口朝下望,“少夫人,您趴在窗户上一个多钟头了,一会腿又麻了。”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轰鸣声,林沉畹忙手指压在唇上比划一个噤声的动作,几部汽车开进公馆大门,转瞬同时停在楼下,一个保镖拉开雪佛兰轿车车门,穿着一身黑衣的陈道笙迈步从车里下来,林沉畹的心停跳了半拍。
她正探头朝下看,突然,陈道笙朝楼上望了一眼,她赶紧缩回身子,躲在窗帘后,直到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窗下又恢复静谧,她才小心地探出头,看楼下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夜里,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纠结于陈道笙是否发现了她,她不敢再趴窗户。
隔了一日,她终是忍不住,等到天完全黑了,她走去西窗下等候,等了足有两个钟头,才听见由远而近汽车的声音,这回她加了小心,躲在窗帘后。
前面汽车停住,几个保镖跳下车,跑过去恭立两侧,一个保镖拉开车门,陈道笙一只脚迈出车门,锃亮的黑皮鞋稳稳地落在地上,身子钻出车子时,他不经意地朝楼上看了一眼。
二楼西窗窗扇敞开,纱帘被微风吹得飘飘忽忽,雪亮的车灯光一晃,窗帘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连着几天,陈道笙下车时,有意无意朝二楼西窗窗口看一眼,隐约窗帘后似有人影晃动。
白日码头货物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