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原本见贾环为了躲避自己,慌乱中似乎不辨方位,渐渐离开大路,进入树林,正按捺不住准备动手,听了这话,顿时如奉纶音,向前扑了过来。
贾环目露寒光,不闪不避,眼看薛蟠到了身前,却忽然脸色一变,向侧面闪了开去,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杀人了,救命啊……”
薛蟠被他闪开,也不生气,反而觉得甚是有趣,呵呵笑道:“环儿你别叫了……这种地方,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请恕我恶俗一下下……)
贾环对他的话恍如未闻,仍大声呼救,薛蟠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有激烈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听起来有十多骑,来势奇快。薛蟠见贾环仍不住口的呼救,忙扑过来要捂他的嘴,不想贾环在山里长大,力气虽小,身体却极灵活,一时间竟捉他不住。
薛蟠正在懊恼,不想那蹄声到了跟前,竟毫不停留的驰了过去,薛蟠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好环儿,你这次可死心了吧,他们骑着马,你就是在他们面前叫唤,他们也不定能听的到呢,何况离这么远?”
贾环也不再白费力气,扶着树干站住,薛蟠缓缓逼近,道:“好环儿,这是老天要成全我们的好姻缘呢!你就别再犟了……”
贾环看着他,淡淡一笑,道:“好啊,既然是老天的意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便成全了你就是。”
薛蟠大喜,猛扑过来,这次贾环果然不再躲闪,薛蟠抱着他的腰,迫不及待的就亲了上去,嘴还未到,热烘烘的酒气便喷了贾环一脸,贾环侧脸避过,薛蟠也不介意,将他一把按在树干上,迫不及待便去扯他的腰带,谁知手刚碰到腰带,人便被整个提起来扔了出去,薛蟠大怒:“谁敢管你家薛大爷的闲事?”
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的清朗声音喝道:“狗奴才,你是谁家的爷?”
一根马鞭子劈头盖脸便抽了上去,薛蟠惨叫一声,脸上已经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薛蟠眼睛都睁不开,疼的哭天抢地,在地上打滚,但他无论滚到哪里,都脱不开鞭子的笼罩范围,顿时叫的跟杀猪似的。
贾环早站了起来,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冷冷看着薛蟠在地上打着滚哭喊,一语不发。
那人打了十多鞭,觉得无趣,一脚踹晕了薛蟠,转过身来,贾环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生的高大俊美,剑眉入鬓,一双墨玉般的眼神彩飞扬,很是英气,上前行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青年也上下打量贾环,谑笑道:“爷是救了你,还是救了他?”
贾环淡淡道:“自然是救了我,公子何出此言?”
青年道:“救你免于牢狱之灾?”
贾环道:“公子的话,我听不懂。”
“别跟爷耍花腔,”青年道:“爷这双眼好使的很,你方才指缝中闪着银光,分明是持着利刃,见了爷才收了回去,若是爷晚来一步,这小子已经死了……爷可有说错?”
“有,”贾环伸出手,玉白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根银针,闪着幽冷的光芒:“其一,这算不得什么利刃,其二,我从未想过要杀他,其三,我便是杀了他,也不用坐牢,因为没有人能看出来。”
青年不以为忤,笑道:“好大的口气,不过爷喜欢……你说你不准备杀他,那你方才拿着银针要做什么?”
贾环淡淡道:“随便找个脊椎,也不拘是哪里,从缝里刺进去,再随意搅搅……他也不痛不痒,不过是从此以后,下半身再动弹不得、何时要拉要尿也由不得自己而已,便是找大夫看了,大体也就诊出个马上风而已。”
青年只觉得背后寒气直冒,若真是这样,岂不是生不如死?若是他凶神恶煞的说这样的话,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对面少年语气随意平淡的像是谈论天气,顿时让他头皮发麻,道:“看来爷是多管闲事了。”
贾环摇头道:“怎算是多管闲事?这银针是至亲留给我的,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怎肯污了它?”
他不说怕污了自己的手,却说怕污了手里的针,让青年更觉得面前这人实在有趣,笑道:“不想今日居然会遇上一个妙人,着实有趣。我叫应祥,你叫我应大哥就好,你呢?”
贾环沉吟片刻,道:“我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并不光彩,我并不愿说出我的真名,却更不愿随便编个假名来骗你,却该如何是好?”
应祥哈哈大笑道:“正好正好,我告诉你的也不是真名,你告诉我假名,这下我们两个两不吃亏,省的下次与你相见时,心里不自在。”
贾环扑哧一笑,觉得眼前这青年可爱的紧,道:“那你叫我陈三儿好了。”
应祥将他的名字在嘴里转了几个圈儿,不满道:“你也太没有诚意了,用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假名的名字来敷衍我。”
贾环道:“那你替我想一个有诚意的假名好了。”
应祥苦笑,道:“罢了罢了,都是假名,有什么诚意不诚意的,原是我错了……嗯,我还有事,可要送派人送你回城?这条路僻静的很,平日少有人来,你独自一人怕有危险。”
“不必了,”贾环道:“你若能将他搬到马车上,便是帮我了。”
应祥扬声喝道:“还不出来?真要爷亲手搬这只死猪吗?”立时便从树后闪出两个人来,抬了薛蟠便走。
贾环和应祥跟着后面上了大路,那两个从人将人扔上马车,贾环正要说话,马蹄声又起,应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