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有罪。”赢姬强撑着要起来,却被顾衡压下。
他摇摇头,眼里意味不明,让赢姬有些不懂,“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好在上天庇佑,你总算是醒了,至于其他,休要再提,朕的皇后没有错,没有瑕疵,谁也不许说半句。”
赢姬听着更是莫名,两人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不过她实在太累了,再次昏沉沉睡去,这次没有做梦,一觉睡到翌日正午。
再次醒来,她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只是还是会有头晕力不从心,“娘娘,太医说您失血过多,得多补补。”
赢姬喝下黑漆漆的苦药,擦掉嘴角药啧,“计无归呢?我记得是他冲过来救了我。”
“皇上回来计公子便走了,说是要去安东。”紫英叹口气,三缄其口,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事瞒着赢姬。
“发生了什么?你说。”赢姬神色冷下来,由不得她不变色,此时她心乱得狠,总觉得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紫英看主子态度坚决,便噗通一跪,“娘娘,外头都在传……都在传您与计公子之间……”
华荣神色巨变,眼神冷入刀,“皇上怎么说?”
“皇上只是说计公子是大夫,医者本分,又是慕容大人的师弟,多担心娘娘一些在情理之中。”
“哎。”赢姬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多给本宫补补吧。”
养伤的日子无聊、沉闷,顾衡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与皇后情比金坚,不但没有追究那些流言蜚语,还日日来看她,陪着她,后宫的权柄更没有交给任何人,赢姬不能处理,就由紫英处理。
“皇上,您就没有什么要问臣妾的吗?”赢姬实在受不了顾衡不闻不问的好,总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奏,让人捉摸不透,恐慌。
顾衡深深看赢姬,“皇后想让朕问什么?”
“问琮律的事。”赢姬坦然看他。
顾衡盯着她看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两人谁也没认输,谁的眼睛都不眨。
突然,顾衡轻笑,“琮律只不过是臣子,竟敢左右朕的女人的生死,死不足惜。”
☆、第二百三十章 为自由
赢姬闻言突然失笑,看着顾衡笑,那笑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只让顾衡觉得笑容有些瘆人。
“怎么了?”
赢姬摇摇头,“没,没什么,皇上是皇上,天威不可冒犯。”
她说完长叹一声,“其实琮律也知道自己其实活不久,只是他无悔呀,一心只想扶持陛下你一统天下,自古这样的人不多。”
顾衡也笑起来,只是眼中的笑意不见底,浅浅的,随时都能没有,“皇后觉得朕不该杀他?”
“是啊,他要杀臣妾,臣妾却不想他死,皇上,您说臣妾是不是挺傻的?”
顾衡伸手摸摸她的头,像普通人家的丈夫一样宠溺道:“没有,朕的皇后很聪明。”
“能为皇上分忧就好。”华荣顺势靠在他胸口,两人相互看不见对方的眼睛,笑容便也收了。
琮律还是死在壮志未酬的英年,他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局,逼着他铤而走险的局,他这样的臣子确实少,却忘了帝王之威不可侵。
错就错在赢姬没有死,若她死了,他或许可能会死,又或许侥幸逃得一命。
这本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必有一人死,赢姬命大,她活了。
琮律早该想到,赢姬当初敢用自己赢得长公主的倾心,又帮了顾衡,便敢再用自己去博一回万险中的富贵。
张庆宇在与懂怀礼说这件事时,懂怀礼摇摇头,“你不了解皇后,她所求的不是富贵。”
“董老素来与皇后走得近,还请指点。”他起身长揖,如今已经是皇后的人,他希望多了解一下这位贤名在外的皇后。
懂怀礼也是为赢姬好,张庆宇问,他也不打算隐瞒,“以前皇后从未表现过野心,自从遇到少邙山那位少主,就变得不一样了,她变得迫切起来。”
“竟是为一个情字?”张庆宇不敢相信,若为情字,那格局未免也太小,他要考虑换人。
然而懂怀礼却摇摇头,“不,不是为情,她为自由。”
“自由?”张庆宇皱眉,“甘泉宫两位对她信任,对她儿子宠爱,皇上也将六宫大权全权交给她,她难道还不够自由?”
“不够,她要的是张扬的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
“世上哪有这样的自由?”张庆宇摇摇头,“皇后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太着急了。”
“你会想若再不想别的办法,能得以升迁的时候兴许已经很老,你尚且会着急,皇后为何不能着急?再不自由,待老了又有何用?”
“也是。”张庆宇长叹一声,“这些年看皇后行事,都是比较稳妥的,就算琮律的事处理得急切了些,好在她活下来了。”
“等着吧,以后刀口走过的日子会更多。”懂怀礼捋捋胡须喝了杯养生茶,今年呀,他觉得还是活得久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