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切莫像以前那般跳脱胡闹,若是惊着我这外孙,到时有你好瞧的。”高兴之后柳氏又拧着眉叮嘱起来,深怕她出个什么意外。
夏桐撇撇嘴,轻哼一声,“您眼里就只有您的外孙,女儿都不重要了。”
见她去添衣物,柳氏气的不禁嗔怪笑道:“这丫头净会钻牛角尖。”
等加够了衣物,夏桐才带着芳瑜乘着马车前往皇宫,年关第一日街道上并无太多人,大多都在家吃着团圆饭,只有巡逻的禁军不时经过。
皇宫定戒备森严了许多,给宫门口的禁军看了腰牌后,马车才稳稳当当往宫里头行驶,先皇去世,正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都得守灵,夏桐和她娘需明日前来守灵,不过她才不想来,大冷天的为一个临死还给自己添堵的人守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就不信顾秦能让她怀着身孕在灵堂跪一整日。
“主子,议政殿到了,王爷应该在里面。”
外面传来芳瑜的声音,夏桐也拢了拢狐裘,撩开车帘,扶着芳瑜的手小心翼翼的踩着木凳走了下去。
一股冷风迎面而来,议政殿里来来往往进出不少官员,先皇驾崩,朝中琐事必定繁多,这些人想来也是一夜未眠。
踩着浅雪,她一步步来至殿门口,正欲进去,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温婉亲和的声音。
“王妃可是来看王爷?”
脚步一顿,夏桐一回头便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立马屈身行礼,“皇上万安,公主殿下万安。”
来人着了一袭孝服,往日内敛的气势显露无遗,通身贵气让人不敢逼近,毕竟当了皇帝,与往日总是不一样了。
“不必多礼。”他淡淡道。
眼前女子身着一袭素色苏绣月华锦衫,鬓前并无太多珠饰,不施粉黛的小脸上依旧清丽动人,她总是这样,无论何时对人总是淡淡的。
“谢皇上。”
起身后,夏桐才看了眼那个让人膈应的长阳公主,一边微微颔首,“王爷一夜未回府,故而臣妇前来探望。”
话落,长阳公主只是眸光微动,声音温和,“摄政王一直在替皇兄操劳政事,的确劳累,不过有王妃这个贤内助,相信王爷会轻松不少。”
说到这,一旁的萧璟忽然看了她眼,“日后你也要嫁入王府,定要多向王妃效仿,切莫胡作非为。”
“皇兄说的什么话。”长阳公主忽然红着脸低下头,似有羞涩。
夏桐心中越来越膈应,但面上还得保持平静,一边又跟着两人一同进了议政殿,等看到来人,里头的人纷纷跪地,高呼“皇上圣安”。
夏桐一眼就看到上首坐着的男人,他哪在处理什么政事,他在跟他爹悠哉悠哉的下棋,他爹看到来人还会掩饰一下,而顾秦连装模做样都不愿,也个礼都不行。
走过去后,夏桐恶狠狠的瞪了他眼,一边又站在了他爹身后,反正他要是不解释清楚那个长阳公主的事,她就再也不理这人了。
“摄政王一夜劳累。”好似没有看到桌上的那副棋,萧璟走近后,忽然看着顾秦道:“朕想今夜摄政王留在宫中参加家宴,按理说,你日后也要娶长阳,与朕也算是一家人。”
夏桐:“……”
她冷冷的瞥了眼那个男人,他要是敢留,她就敢以后都回娘家住!
长阳公主也是低着头,面上泛着微红,粉面桃花让人怜惜不已。
扫了眼那个还在闹别扭的女人,顾秦嘴角微勾,理了理袖口,跟着慢慢起身看着萧璟淡淡道:“不巧,微臣府中也有家宴,怕是要辜负皇上的美意了。”
话落,底下那些大臣都面面相觑的望着对方,这新皇可不比先皇,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以新皇的性子又怎会任由其凌驾在皇权之上。
“无妨,日后也是一样。”萧璟似并不在意,反而还定定的看了眼夏志安,“父皇的后事就交由夏中书全权处理了。”
这夏中书可是摄政王的老丈人,皇上怎会把先皇的后事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对方处理,一时间那些大臣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臣定当不负圣上所托。”夏志安又连忙跪下要见礼。
夏桐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她爹也一把年纪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有什么用,大过年的每天处理这些丧事,连休息都没有时间。
没有在议政殿待多久,等萧璟一离开,夏桐最后将她爹带走了,她爹就是太实诚,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做嘛,他堂堂一个中书省只要关键时刻做一下决定就好了。
等出了议政殿,她并未理会顾秦,而是选择与她爹坐一辆马车,可还未上马车胳膊却忽然被人拽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头也不回的把自己胳膊抽回来,面上一脸的不开心。
“多大人了,还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夏志安一脸责怪的看着自家女儿。
夏桐撇着嘴似要说什么,可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拽住,整个人都被揽进了一道温暖的怀中,紧接着又被人半提半抱的带进那辆黑木马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