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伶遍地,沿河不是还有画舫?那也是销/魂窟,咱爹那么大个官到了地方上,没人宴请他?没让美人伺候?”
“娘在旁边立着,谁那么没眼力劲儿?”
“咱娘不在的时候呢?”
“娘都不在我还能在?我只知道家里没进过乱七八糟的人,至于说外头……你想想爹那个人,能干得出对不起娘的事?他要是有那心,前头十几年姨娘进了没十个也该有八个,后院里哪能干干净净的?哥你想得太多。”
卫彦敲敲他头:“弟弟你真是个弟弟啊,听哥一句劝,凡事多长个心眼,要不然以后头上带色儿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带上的。”
卫煊:“……”
这国子监不愧是全国最好的学堂,真啥都敢教。
卫煊坚持认为人和人之间应该多点信任,尤其你当儿子的咋能编排爹?
“这叫编排吗?这叫防患于未然。我也没觉得咱爹会主动对不起娘,还不是怕人家下套要算计他。从以前到现在,这种事还少了?真让人算计成功一回,咱家里不就得多出来恶心巴拉的东西?你跟着出去一年真是啥事儿不管,也就字画强了一点,其他一问三不知。要让我跟着一道,爹去赴宴我就跟他一起,谁要往跟前凑看我不踹人下河。”
两兄弟嘀咕了半夜,最后累了都没各自回房,就在一屋凑合躺了,睡着之前做大哥的还在给兄弟洗脑,说爷们要是窝囊废还没事,但凡人优秀,就少不了有人犯贱上赶着来搅和想破坏人家庭!花招太多你防都不一定能防住,要是不当心没防住,夫妻之间不得生出裂痕?人家再趁机扇个风点个火,那结果你敢想?
“哥……哥你才不满十四。”
“十四还小啊?搁乡下都该准备说亲了。”
“又没在乡下……”
“没在乡下你也听着,你天天在家里待着你不知道,你看就我这样目前一事无成的,只不过头上有个二品大员的爹,现在天天有人请我赏梅赏雪,有约我一道上庙里给爹娘祈福,还有同窗到我跟前来念诗,让我品鉴品鉴,我问他谁写的?他说家里妹子。我跟前都这样,爹跟能清静?”
卫煊活生生的让他把瞌睡说醒了,他翻了个身,跟大哥面对面,说:“你忘了金环的事?”
“奶确实威名在外,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几品?五六品,现如今爹二品了。”
“直接说,哥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想告诉你,要是发现有什么苗头,或者哪个觊觎咱爹,该收拾就给他收拾了,别让咱娘闹心。我平常不在家,你做儿子的也得扛起责任。”
……
卫煊就觉得他哥有毒,想得太多,不过为了让大哥闭嘴,为了睡个安慰觉,他点头答应了。
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想起当日同二堂哥在马车里那番对话,心想真亏得他遇上的不是自家大哥,不然能听个头晕目眩搞不好要吐马车上。
在淮安那边,卫煊看过一个唐和尚西天取经的故事。
他哥就跟那主角一样能叨叨。
甚至比人家还能说,要毛猴子在这儿保准能一棒子敲死他去。
因为睡前听了那些,这一晚卫煊都感觉不踏实,两兄弟一道睡的炕,到半夜他冻醒了,睁眼一看自己身上就只剩个被子边儿,亲哥在旁边裹成了蛹。卫煊冷得又是一哆嗦,他伸手去拽被子,没拽得动,大半夜的只得披着衣裳下床让奴才给他拿棉被。
卫彦睡得可香了,到平常起床的时辰睁开眼,发现弟弟流着清鼻涕。
“咋回事?这么大个人还睡凉了?”
卫煊拿手帕擦了擦清鼻涕,反问道:“跟你睡能不凉吗?你看看,看看身上盖的。”
噢——
卫彦有点过意不去,让弟弟穿厚实点,说起来喝个姜汤,再请大夫上门来把个脉:“哥还得回国子监去,没工夫关心你了。好生养着,病了就别往娘和妹妹跟前凑,当心把全家染上。”
卫煊满身怨念。
这就是亲哥哥!
大半年没见,回来一番思想教育,拖着人说到半夜,说完他自己舒舒服服睡了。卫煊呢,前半夜做梦梦见有人念经,后半夜直接冻醒在炕上,早晨起来清鼻涕往下滴答……他倒好,还精神饱满准备吃口热的回国子监去。
卫煊带着鼻音说:“以后傻子才跟你睡。”
“别生气,别抱怨了,哥哥也不是故意抢你被子,意外来着。”
卫煊斜眼瞅他:“昨晚我做了半夜的梦,梦里有个秃驴儿敲着木鱼给我念经,念不完的经。”
“这也赖我?”
“……不赖你,是我傻,听你废话那么多。”
卫煊裹着被子坐炕上说的,说完准备穿衣裳,再不打算搭理亲哥。
数九寒冬里着凉不是开玩笑的,当天就有大夫来开药,卫煊连着灌了数日才见好,那些天里感觉自己好像中药成精,浑身苦味儿。他病着的时候姜蜜日日都不安心,等大夫宣布人大好了,姜蜜跟着松一口气,回头让厨上整了桌好的。
除了惦记着二儿子,姜蜜回京的头些天都在听底下奴才汇报,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