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改了很多,院子里种上了花草,看着鲜活。还能听见有人声和鸟叫声。
人声是从前面传来的,那是砚台在读书。鸟叫从后面,天暖和起来之后老爷子又开始遛鸟了,之前冬天鸟笼都挂屋里,不敢提出去,怕冻……
卫成抱着福妞慢慢走,边走边听她说,听着就发现有人匆匆往里来。卫成将人拦下,问什么事?
“回老爷话,有人送东西来,底下不知当如何安排,想请示太太。”
“谁送的?”
“您老家那边大老远送来的,不光有东西,还有封信。您看是不是收下?收下放哪儿?”
卫成让门房请送东西的进来坐会儿,招待吃一碗茶。东西不急着往里搬,先拿信来。要不要收总得看看信上怎么说,看是谁送的,又为什么送。
信拿进来,卫成当下就拆开看了,一目十行扫过,抬眼吩咐底下将东西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他正准备拿着信去读,想起来又让人等会儿,吩咐给送东西来的补个辛苦钱。
“是,奴才知道了,老爷放心。”
卫成这才抱着女儿拿着信往花厅走。
走出去三五步,福妞偏头说:“爹不高兴。”
……
的确不太愉快,倒不是因为毛蛋写书,写书那个事他早知道了,心里头有准备的。不太舒服还是大哥大嫂给送了东西来,前头那么些年什么也没收到过,来信往往也是冲他伸手,这回破天荒了。
之后卫成就给他爹娘读了信,姜蜜本来就在陪婆婆说话,也在一旁听了。
听到一半她就瞥了一眼。
二老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等全部念完,吴氏开口了:“我当这辈子都收不到那两个不孝子的礼,结果还有这天,只不过他不是想着我跟你爹送的,是打着旗号笼络你来。看来老大家是发了,要不是赚了个盆满钵满陈氏能舍得放这个血?”
姜蜜听着,递了碗茶水过去:“娘喝一口,消消气,为这不值得。”
“是不值得,我跟老头子就是不如钱财重要,三个儿子里头只一个孝顺,两个都是逐利人。想从前,那两个婆娘挂在嘴上的都是我俩偏心老三,对不起他们。今儿个改口改得快,错都认了,说什么宁可背负骂名也要还老三一个公道,还不就是想让毛蛋接着赚钱?”
卫成将信纸叠起来,放在一旁,说:“也没什么不好,能想到凭这发财,毛蛋是聪明人,只是从小走偏了路,他心不在正道……就这脑子,有个行当给他踏实挣钱比穷着好,穷着可能铤而走险犯下大错。如今他有事情做,又来钱,来得不少,大哥大嫂过得好了就不会生事,咱们在京城也踏实。有些事是不能细想,想着寒心,这一出对咱们的确没坏处,爹娘看开一些。”
吴氏点点头,她在调整。
卫父说:“毛蛋这孩子,可惜了,他是能读书的。”
卫成说个人自有造化,选什么路看他自己,做什么都好,只要能做出名堂。
各行各业总得有人干,要人人都醉心科举也不是好事情。姜蜜理解到他话里的意思,也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我嫁过来的时候家已经分了,我同大哥接触不多,说不好他,大嫂我知道。以大嫂的性子,把宝押在毛蛋身上让他好生读书也不过是为了发财。在许多人看来当了官就得发财,不想发财拼什么命去读书考科举?抱着这种想法进官场容易出事,当今圣上重视地方贪腐问题,这两年朝廷下了力气整治,存着那种念头去当官极可能被揪出来,到时候没准还会拖累家里。从写书这回就看得出,毛蛋是个胆子大的,只要好处足够他没什么不敢……我说错了爹娘原谅个,左右让我看他不合适当官,注定不清不廉的,当什么官?”
这话也很在理,先前只想到科举出仕才是最好的,都忘了他们贪财的性子。
这么看来,别说毛蛋,登科也很危险。
等他长大了不得被他爹娘逼着去抓钱?早听说虎娃没读了,二房所有的指望都在登科,登科考不上,他们难受,真要考上了,哪怕他不想也会被逼着去贪。
那句话卫成曾经听过无数次,很多人问:不想发财你当什么官?
卫父不吭声了,吴氏叹了口气,说:“到头来为人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人品端直,甭管他聪明或者傻,刻苦努力总能把日子过起来。像老大老二那样教子女,考上了咱们是要担心,没权利在手他犯不了大错,手握权柄只怕落得陆学士和刘通政一样的下场。要是他两家在煤城当官,保准也干得出和先前砍头那些一样的事,窝窝囊囊在乡下待着反而积德。”
“老三你回信过去的时候明着告诉老大家,写书可以,让他有点分寸别什么都往外捅。还有,既然写书已经让他发了财,就不许再想任何作奸犯科的事,要是敢捏着钱乱来后面闯下大祸京城这边不会管他,甭管是抄家流放甚至砍头都不会管。反正丑话先说了,不信邪真落得那下场到时候别来求,求也不好使。”
“还有要是大叔公家里有个什么状况,他们离得近,该出钱出力就出起来。和老二也还是要好生相处,不要见天为那几个铜子儿扯皮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