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算了算了。
“蜜娘进屋半天了,你不去看看?跟着要出门你不多抽点时间陪她?你媳妇平常话不多,又是个不争不抢的,可她心里不是没成算,我跟她闲侃,她话里话外全是你,做什么都想着你呢!”
卫成赶紧跟进屋去,看姜蜜又坐在窗边借着光做针线活,他顺手带了一下门。
听见门边传来的咯吱声,姜蜜抬起头。
看是他,又低下去装作没事人继续忙活。
卫成走到姜蜜身边,看她飞针走线,两人就这么待了一会儿,还是姜蜜先忍不住,停下动作,问他:“来做什么?”
“娘让我进来。”
姜蜜本来都停下来了,这会儿哦了一声,又接着缝补起衣裳。
卫成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在心里骂了自个儿一声,又说:“也不光是娘吩咐,我心里也、也也也……”
“也什么?”
“……”
要是别家汉子甜言蜜语两箩筐了,卫成他夜里吹了灯自在些,大白天就说不出那种话来。
姜蜜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下文,她抬眼朝男人看去,看对方眼中都是情意,偏偏憋着说不出来。她刚才让婆婆臊了一通,本来还有点不自在,看男人这样,她扑哧笑出来了。
……
吴氏说那一通还是管用,后来几晚卫成卖力多了,累得姜蜜有两天睡过头。吴氏也不恼,喜滋滋的做了早饭,在媳妇为睡过头耽误活来赔不是的时候浑不在意的摆摆手。
“都是过来人,谁还不懂?”
“这几天也不忙,你睡到日上三竿都行。”
姜蜜着实甜蜜了几天,直到临近十五心情才低落一些,想着日子过得真快,男人这就要出门了。
按规矩,逢五不外宿,不出远门,十五这天走不成。
卫成原先计划十六一早走,结果临出门前隔壁毛蛋让门槛绊倒摔了个大马趴,清早哭得震天响。吴氏就拦着不让走,说不吉利,十七这天日子又不咋好,等他走出家门已经是十八了。
平常除了捡笋壳掐野菜割猪草洗衣裳……姜蜜下院坝的时间都不多,十八这天她一路送卫成到村口,心里不舍差点落了泪,好不容易才忍下来。
卫成站在村口同家里人说了几句,他走出去之后就没再回头,姜蜜看他背着那个眼熟的书篓逐渐走远,不多时连背影都瞧不见了,又担忧说:“宿州那么远,这半年相公都不回来,不知道咱们准备那些够不够。”
“三媳妇你就放心,从衙门领那四两银子我全给他拿上了,又补了十两,咋说都够。三郎不是说笔墨纸砚官学给供不要钱?他每个月还有六斗米,也够吃。”
“隔得远了,我怕梦到什么都来不及知会相公。”
吴氏心想这也没法,走一步看一步,有什么情况再临时想辙儿。
三郎一个人还好,带媳妇去府城的话,家里少个人帮忙城里多个人吃饭,哪怕别的都不考虑,这开销卫家就承担不起……
吴氏回想前些年,每回出状况也是临考前,平时没大碍的,她伸手拍拍三媳妇后背,说别看了,回家。
年过完,卫成也已经出门,瞧着外头快要转暖,该忙起来了。这两天吴氏在寻摸猪崽,听说哪家生了都要去看一看,看品相还成就准备买回来,卫父天天往地里跑得很勤,管着旱地里的庄稼不说水田也不敢疏忽。
至于说姜蜜,卫成出门之后她牵挂了些时日,后来心里也还是惦记,慢慢开始习惯他不在家。
过了两旬,鸡崽猪崽全抱回来了,卫家老屋这边三人完全忙活开。很突然的卫成镇上学塾一个同窗来了趟后山村,给他们送了封信。这位同窗家里有亲戚是商户,要进货,同府城那边常有往来。信就是这么带回来的,卫父拿着也看不懂,托他帮忙念了一遍。
卫成起先问候了全家,跟着说起自己出门后的经历,告知家里不用牵挂,他有幸得到夫子赏识,人已经在宿州安顿下来了。
第17章
给家里报过平安之后,卫成一门心思扑在学问上,他压根没想过还能收到家里回信。三月初镇上学塾同窗亲戚带了封家书给他,卫成答谢过对方,将书信拿回屋里仔细拆开。
看字迹就知道是同窗代笔,内容该是爹娘口述的,读来句句熟悉,字里行间全是家的味道。
爹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挂怀,又说既然有幸进了府学就读出个名堂来看看,反复强调他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做学问,其他都不用惦记。
娘的格局就小一些,提到很多家中琐事,像鸡啊猪啊家中田地地里庄稼。
排在最后才是蜜娘,她那部分只不过寥寥数语,叮嘱卫成读书之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毕竟是请人代笔,心里话她都收着没讲,即便如此,卫成还是欢喜,他又重头看了一遍,才将书信叠回去,妥善收好。自从收到家中来信,卫成越发努力,府学先生是正经学官,本事比镇上学塾的塾师大多了,眼力也强。当初卫成风尘仆仆赶来宿州,自称是松阳县来的,头年考上廪生想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