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走礼,生辰走礼,包括书信往来。
不是指望通过收礼发财,有东西到了就代表外面的人还惦记你,没忘记老家的亲人,人家心里自然熨帖。
“娘就教你一回,有些时候别人说没关系不需要别麻烦,是客气话。老家那边也说过,说往来送信多费力气,没事让咱不用惦记,咱要是真的一丢手三五七年,他们心里不好受,给外人看了也是笑话。亲戚情分也是走出来的,有来有往才会日益加深,置之不理逐渐就淡去了。”
砚台起先端着绿豆汤在喝,后来把汤碗都放下了,认真听娘亲说话。
听完点头说记住了。
他又偏着头想了想:“经常听爷奶说老家乡下的亲戚,娘说咱们家是在我一岁多的时候迁上京城,我该见过他们,都不记得。想不起大伯二伯一家都是什么样,外祖父那边也没印象。这次气着人的是大堂兄?十四了吗?听爹说他小时候挺聪明的,不知道书读得怎么样,去考了秀才没有。”
“考秀才?秀才哪是那么好考的?你爹也是二十才考上。”
砚台胳膊肘撑在桌上,托着脸,皱眉朝旁边看来:“不是啊,游先生说秀才很好考的。他说乡下读书人觉得难是村学教个三百千也能教五六年,要是六岁开蒙,十二能把字认全就不错。村学包括镇上学塾教得不好,才有我爹二十中秀才,到府学读书之后,有正经学官领着功课一日千里,举人进士一蹴而就。娘你只看账本,没正经念过四书五经不清楚这里头门道,也是咱们这种人家能免院试直接从乡试考起,不然我明年都能去考个九岁秀才回来,这不难的。”
……
大儿子说这些,姜蜜也就信一半。
不是说砚台扯谎,是他对难易的判断和其他人根本就不同。
他从第一天学认字就没有觉得难的东西,好像什么都简单,对别人来说许多事并不容易。
看他说完盯着自己看,姜蜜领悟到了,顺着夸了夸他。
砚台就高兴起来,乐够了才说:“游先生跟着好像有私事要办,准备出府几日,今儿个给我布置了任务,让我自学。”
“倒是没听说。”
“上午的时候有人带信来,好像是哪个朋友重病了,先生想去看看,这已经在收拾行囊,说今晚同爹说好,明早就要动身。”
“你没问问要帮忙吗?”
“问了,我问先生咱家能帮上什么,他说用不着,让我老实读书。”
……
当晚,游先生果然同卫成提了这事,姜蜜是更晚一些从男人口中听说的,病情不曾提及,只说要出去一旬的样子,后面几天对不住,要卫成操点心。
“我问他有什么需要的。”
“……还是说不用?”
卫成朝姜蜜看来,姜蜜说砚台白天也是一样说的。
“游先生是坦率人,没得扭捏做派。他若用得上我的确会提,说不用就是当真不用,莫要多想。”卫成听说之后讲不着急让他慢慢回,多耽搁些时日也没有什么,砚台其实已经让先生领进门了,他脑袋瓜聪明很多东西不用提着灌,自个儿想想就明白。
卫成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捏右边肩膀,姜蜜本来在做针线,她想亲手给福妞做件小衣,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就把手上的活停了。姜蜜起身绕到卫成身后,一下下替他捏起来。
“衙门里又有大动作?最近很累吗?”
“先皇后崩了有一年,近来有人提议皇上封个继后,为这事闹得不太/安生。”
姜蜜差不多已经把京官的职权划分弄明白了,说就算要闹,被牵连的不也是宗人府和礼部,关通政司什么事?
卫成没答,心道受上头倚重就是这样。
皇上不痛快的时候也想跟人唠唠,找谁?信得过谁就找谁。卫成近来入宫去陪皇上喝了两次茶,听了不少事,又帮着分析琢磨。他是不光要操心通政司,朝中大事都得看着听着过脑子想着,没问题还好说,有发现得提醒皇上。
当官要说辛苦没种地辛苦,经常是心里头累。
姜蜜捏了一会儿,卫成感觉舒服多了,就让她别再忙坐回去。
“舒服了吗?”
“夫人手巧,捏几下我痛快多了。”
姜蜜没再去动针线,她把绣墩挪近一些,在男人身旁坐下:“我知道你受皇上看重就想多为朝廷做事,不过很多东西急不来的,哪个衙门都不敢说章程完善,多少会有不好的地方,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想相公你才三十而立,还能当好几十年的官,时间大把的有。”
“是这么想的,我知道分寸,夫人放心。”
……
朝上的纷争内宅女眷感觉不到,姜蜜也不关心最后会立谁做继后,她掐着日子算红绸首饰那些还有多久能送回村里,琢磨着兄弟看到会是个什么反应,会高兴吗。
备礼的人都会想这个,想别人收到是不是会开心。狗子的确很开心,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我姐做人也太实在了……咱们才不过送了两件自家做的薄衫子,我说要议亲她给添这么多东西,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