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平静道:“可她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朝中诸公都在猜测当今皇上属意的人到底是谁。如今,老夫倒是隐隐猜到皇上的几分心思。”
中年男人神情微怔,试探地问道:“总该不会是舍妹?”
老者闻言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中年男人从老者的笑容里体会出几分深意,神情略有些不安。
老者望着远处的花树,慨然叹息:“此事倒也不是不可为。朝中何、苏这两位,老夫也琢磨出了几点意思,你不妨从这两位着手,也多几分把握。”
中年男人微喜,“老师觉得此事可成?”
老者把视线移到中年男人身上,神情若有所思,淡淡说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
某日。
宣政殿外下了一场冬雨,空气中的湿冷几乎要化为实质,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大殿内已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只因不久之前那位何大人提出了一条关于六皇子的提议。
龙椅上的皇帝望向朝下众臣,心情略有几分焦躁,可如今还没到他应该表达立场的时候。
这时,某位旁系官员忽然出列,说道:“如今后宫中没有孩子的嫔妃大有人在,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吗?无论是从家世,品级,或者是皇嗣数量来看,林嫔都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还请皇上三思。”
另外一位官员出列:“难道要为了一位皇子而另外择选出一位低位妃嫔,进行册封吗?古往今来,未有此例。”
何大人微笑起来,“林嫔是初怀三公主的时候才封的嫔,我朝历来有生子赏母的传统,算下来,也是时候给林嫔封妃了。如此一来,便是名正言顺。”
皇帝欣慰的看了眼何大人,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之前碍于太后丧仪诸事不宜,一直搁置到现在,如今正巧有人提及,那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把事情办了。
“何大人此言不妥,太后殡天不过月余,这个时候后宫怎可封赏?这、岂不是对祖宗礼制不敬不孝?”
何大人抬头瞅了眼皇帝,想了想,退回队列之中。
即便是为上承君心,也不可把事情办得太过难堪。否则,便会适得其反。
任何事情,一旦被牵扯上不敬不孝的罪名,便不是小事。皇帝也不敢触其霉头,当初天下读书人只为那一封懿旨便把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差没指名道姓了。但谁不知道这事说的就是当今皇上?
皇帝忍不住有些失望,看来今天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贵妃她想篡位9
……
永宁宫。
林嫔想着今日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话,心绪有些复杂。
“何大人肯为我出面说话,大概是出于皇上的授意,不过只要有人肯为我出头,那皇上也就有了台阶可以下。后边的事,慢慢来,不着急。”
林嫔的手指轻叩桌面,想得入神,“因为先前太后留下的那封懿旨,如今朝中对皇上已经颇有微词,今儿又被扣上一顶不敬不孝的罪名?这些人也是真敢说。难道就不怕皇上秋后算账?”
这时,外边传来皇上驾到的通传,林嫔收敛情绪,面带微笑的迎了出去。
“看皇上脸色不太好,可是又有了烦心事?”林嫔莞尔轻笑。
皇上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六皇子的事?满朝大臣,净跟朕过不去!六皇子是朕的儿子,朕偏偏还做不了主!”
林嫔笑了笑,“皇上又何必跟大臣们置气?他们也无非是想着臣妾身份低微,不适合抚养六皇子罢了。皇上,臣妾倒是想着,不若把这个孩子给皇贵妃好了。”
皇帝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说好了把这孩子给你养着吗?怎么又不要了?”
闻言,林嫔面上带着几分羞意,“昨儿太医例行问诊,臣妾这才得知,又有了身孕了。”
皇帝顿时大喜,“真的?”
林嫔点头,“臣妾不敢欺瞒皇上。”
皇帝狂喜过后又冷静下来,“此事先不要声张。那些大臣如今好不容易松了口,如果能把六皇子给你抚养便是最好不过,你且再耐心等等。”
林嫔笑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朕早就想给你晋一晋位份了,只是碍着国丧,不便张扬,等六皇子这事一过,朕就给你晋妃位。”
林嫔低头笑了,想了想那位声名狼藉的皇后,又想了想那位在永福宫里如同冷宫的皇贵妃,心道,即便你们位分再高,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
永福宫气氛一向安静祥和。
大皇子重华如今已经乖巧懂事了许多,不再向先前那般调皮捣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教他的东西,往往也能记得不少。
而这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显得弥足珍贵。
宫檐下挂了很多白幡,很多颜色鲜艳的装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