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不错,如果少放一些辣椒,我想会更好吃。”
“你说的是实话?”他听完垂眸研究起自己的作品,似在思考。
“当然。”当然不是。
他拿起一根叉子轻轻敲了敲盘子,不经意间告诉她真相:“这是我的一个试验品。”
“试验品?”
“还未研发成功,只凭想象完成的美食。”他自言自语,“关于这样的试验,大概还有近十个。对我来说,构思当然容易,不过一直缺乏心甘情愿品尝的人。奇怪的是,你是第一个吃了不下十分钟的人。”
“所以?”她转了转眼睛。
“看在你喜欢这道菜的份上,你被录用了。”他抬起眼睛,似是嫌弃却又不得不选择她的神情,“以后每周二的中午,你都有机会品尝我烹饪的菜肴,品尝后要给出中肯的评价。”
“这?每周都要尝?你确定吗?”她后悔刚才说的违心话。
“没错,全是免费的,你不用太感动。”他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心情没有来的路上那么糟了。
“……”
有一瞬间,她几乎是眼眶含泪地看着他。当然,她的眼泪不只是被辣出来的,还是对即将迎来的未知的味蕾挑战的恐惧。
“对了,你名叫纪冬天,是因为在冬天出生?”他多问一句。
“没错。”她意外发现他也会友善地闲聊。
“果然是如此浅显乏味,没有想象力的理由。”他说完拿起盘子走回后厨。
“……”
纪冬天很快萌生了辞职不干的念头,毕竟每周都要尝试黑暗料理这件事对身心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荷。另外,作为老板的张无疾抠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时常让她头顶冒火。玻璃杯壁上察觉一个指纹扣钱,水龙头没拧紧扣钱,卫生间纸巾外带扣钱,拖把没有放在水桶里扣钱……纪冬天上班不到一个月,本子上已经有超过十次的扣钱记录,其中一项竟然是“刻意讨好人的笑容很刺眼”……???
就在她试图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提出离开,张无疾却连续两周没有出现。当头顶的一块乌云暂且挪开,阳光顷刻间洒下来,令她浑身暖洋洋的。她忽然觉得在这里工作也不错,喜欢的因素很多,环境好、交通方便、同事友善、客人可爱。她产生了一个错觉,也许她可以忽略张无疾的存在,将离开的安排往后推一些日子。
于是乎,当再次见到张无疾,她惊骇得差点砸了手边的杯子——乐不思蜀到忘记一个事实,即自己还在他的掌控之下生存。
“你在紧张什么?”张无疾摘下墨镜,冷冷地问她。
“没有。”她摇头,“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是在责怪我当甩手掌柜?”他冷笑。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越发紧张,试着问,“今天又有试验品?”
他收敛笑容,懒懒地说:“可惜了,今天没心情做菜。外面在下雨,刚好人在附近,走过来避雨。”
原来如此,她松了一口气。
“我不在的日子,你好像懒散了不少。”他的目光又聚焦在她脸上。
“懒散?”她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起来,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变态地在角落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我一直在认真勤奋地工作。”
“是吗?勤奋工作却长胖了?”
“……”
“纪冬天。”他认真看她,迅速总结,“你站姿不当、发型不合格、指甲油的颜色过于鲜艳、笑容让人刺眼”
“……”
“连续扣钱四次,每次递增百分之五,你自己记在本子上。”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三楼的办公室走。
几秒钟的瞠目结舌后,纪冬天拿出自己的小计算机,两手啪嗒啪嗒一串按,等看见被扣扣减减之后最终的薪水数字后,她的怒火直窜头顶,咬牙忍了又忍,拳头捏了又松,最终捏住——她要在今天提出辞职。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她冲上楼,握着草草写完的辞职信,准备找他摊牌。
未料,他刚好走下楼,差点和她迎面撞上。
“还在下雨?”他看一眼窗外,忽然问她,“你带伞了吗?”
“带了。”不知为何,看到他就有些畏惧,她竟然乖乖回答了,顺便一手藏起了辞职信。
“那就好。”他缓缓走下来,“送我。”
“……”
“算你薪水。”他多加一句。
上一秒还呆若木鸡的人立刻去找自己的雨伞。
因为身高差异,纪冬天踮着脚尖为张无疾撑伞了不到十步,胳膊已经支不住了。张无疾见状,内心残存的对异性的怜悯迟迟被唤醒,一把拿过她手里的伞。
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是沉默。
“你心情不好吗?”受不了长时间冷场的纪冬天鼓起勇气找了个话题。
“难道不够明显?”
“是因为下雨天?”
他不置可否。
“我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