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淑之父花醒言,是个极fēng_liú的人物,官居三品,乃当朝辅宰。花醒言出身成迷,只在九岁时候伴扶风太子读书,同扶风两个形影不离,方为众人所知。
十四岁时候太子登基,花醒言从此之后青云直上,一路顺风顺水坐上辅相之位。
自有些人看不过眼,每每语带讥讽,冷嘲热讽点明花醒言身居高位,不是靠真才实干,叫人不齿。
花醒言对些流言蜚语毫不在意,浑然未曾听到相似,只不过真个“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些曾明里暗里说过花醒言坏话的,渐渐地竟无一例外,落得下场惨淡,有人说是花醒言暗中行事,却毫无证据。
而花醒言却越攀越高,辉煌荣耀,不可言说,而明元皇帝对他的宠信亦更胜从前。
渐渐便有聪明之人看清局面,知道花某人身带逆鳞,不可触摸。
赢不过,便只能投降,渐渐地,真个如季淑所说,花醒言在朝中大有“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之势,些投靠花醒言门下之人,纷纷如过江之鲫,俨然一派,暗暗有人称为“花党”。
彼时律法规定,男十五,女十四以上,便可婚配。通常贵族女子的出嫁也便在十四,十五岁上居多,到十七八已算甚为稀少的了。
花醒言十九岁娶妻,两年后有了花季淑,而后妻子亡故。花醒言再未娶妻或者纳妾,只身娇养花季淑,真个是如珠如宝,恨不得放在掌上。
且不仅是花醒言娇惯季淑,连明元皇帝也很是宠爱季淑,渐渐地,竟叫她养成了一个极致刁蛮的xing子。
季淑十五岁上同上官直婚配,到如今过了三个年头。——穿越而来的花季淑脑中竟隐隐地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只是大概影像。
上官直怒视季淑,喝道:“泼妇!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季淑道:“玩什么?这话古怪,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写休书就写休书,你敢反悔,就是乌龟王八蛋!”
上官直听她污言秽语的,果真泼的厉害,一时气滞,手指抖来抖去点着花季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又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折磨于我,是也不是?”
季淑皱眉,说道:“奇怪,先前不是你说要休了我的么,怎么现在反而一脸受害者的表情?”
上官直一怔,而后气道:“好!你还当我不敢,如你所愿,我今日就休了你!”他一甩袖子,跺脚叫道:“来人,拿我的笔墨纸砚!”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外头一阵吵嚷声传来,有人叫道:“老太太来了!”上官直本正怒火攻心,闻言却如斗败了的公鸡,顿时垂下头来。
房门被推开,一堆人拥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走了进来,却果然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一身锦绣,虽然年老,却因保养的极好,面色白净健康,隐隐有几分慈眉善目。
老太太进门便颤巍巍叫道:“我听说孙媳妇并未亡故?可是真的?”仿佛是老眼昏花看不清,又兼屋内一根蜡烛被风吹得烛火摇晃不定,老人家定睛看了会子,才蓦地放声叫道:“果真是我那孙媳妇!”将手上扶着的人推开,三步并作两步上来,握住季淑的手,潸然泪下。
季淑望着老太太,一脸莫名,却一时不敢造次。
老太太紧紧攥着她的双手,道:“这却是怎么一回事?我正在屋里头伤心睡不着,听人说原来季淑你没死,赶紧叫人扶我过来看看,来,让我摸摸看……是人是鬼,一摸便知道。”
老太太说着,双手顺着季淑的手抖抖地摸了会儿,说道:“热乎的很,分明是个大活人……我就知道淑儿你不会就这么去的。”
旁边一个丫头递了块帕子过来,道:“老太太您别伤心了,奶没事就好了,您这眼睛本就不好,留神哭的更花了,以后想看奶都看不清楚,却怎生是好?”
季淑心道:“这个丫头真伶俐,这么会说话……只不过,这老太太来的正不是时候,休书还没写,怎么办?”忽然之间又想道,“说起来,我身边儿不也该有几个丫头的?怎么这时侯还不见人?”
老太太接过帕子,把眼睛擦了一擦,那丫鬟便又收了回去,老太太兀自攥着季淑的手不放,只道:“方才我来的急,匆匆忙忙听到好似有些争吵之声,莫非是子正又惹你着恼了么?”季淑不知要如何作答,老太太却转过头去,喝道:“子正,是不是如此?”
上官直略一犹豫,终于垂头说道:“回老太太,是……是孙儿一时有些言语冲撞,其实无大事的。”
老太太说道:“你媳妇没事了,你该当欢喜,好好地哄着她才是,怎么居然竟跟她起了口角?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没了的话你再去哪里找去?就你身边那个狐媚子,我还真看不上眼,别说是淑儿好端端的,就算她真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指望在我跟前讨得好儿去!——还不赶紧向你媳妇陪个不是?!”
季淑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上官直垂头丧气,说道:“是,老太太。”说罢之后便转头,又道:“淑儿,是我错了,你休要同我一般见识。”这几句话说的不情不愿,季淑斜睨上官直,又看看老太太,终于轻轻对上官直说道:“休书呢?”
上官直狠狠地瞪了季淑一眼,老太太惊道:“休书?什么休书?”上官直道:“老太太,是小两口口角闹着玩儿的,您别放在心上。”老太太咬牙道:“最好是如此,以后别叫我听到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