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香?”
徐佩蓉被他话题一带,也终于放松起来,手搁在香球上回道:“用了沉水香,我是我爹从宫中给我带回来的。”
她今日在房中选了又选,最后挑了这样够贵重也适合今日气氛的香料,豫王是知情识趣之人,必定能懂得其中深意。
谁知李徽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用了然的语气道:“我记得,三皇子也确实最爱沉水香。”
徐佩蓉猛地一惊,不知为何会突然提到三皇子,李徽迎着那双越瞪越大的眸子,继续道:“当初三皇子看我这香球模样精巧可爱,硬是找我讨了过去,我那时就猜他会送给怎样的一位佳人,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如春梅绽雪,皎婉动人。”
被心仪之人如此夸赞,徐佩蓉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简直快要哭了,手里的香球被捏出汗来,终于在李徽倒第二杯茶时,鼓足勇气开口道:“其实……这个香球不是我的……”
李徽执壶的手微微一顿,黑瞳里闪过道若有若无的光亮,然后抬头惊讶道:“可小姐方才不是说……”
徐佩蓉又慌又怕,原本饱含情愫的杏眸都逼出泪来,抽搭着肩膀颤声道:“实不相瞒,这是我那日在宫外捡的,因为觉得喜欢,就日日带在了身上。方才正好撞见王爷,又问这香球的事,佩蓉便藏了私心,实在,实在是因为仰慕……”
她正想借着这股勇气说出藏了许久的心事,却被李徽递过杯茶打断,然后见他温柔笑道:“徐小姐何必如此惊慌,一个小小的香球而已。不是你的也就罢了,就当你我有缘坐进这茶坊,放心,我可不会找你讨要茶水钱。”
徐佩蓉被这笑容看迷了眼,听他语气调侃,仿佛毫无责怪之意,一颗心又胡乱跳起,迷迷瞪瞪间,听那人似乎随口问道:“徐小姐应该知道,这香球到底是属于谁的吧?”
徐佩蓉一怔,然后立即明白过来,自己堂堂徐家嫡女,在地上捡香球这种话哪能骗的过人。她羞得只想藏进身后的柱子,李徽却仍是挂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只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在等她回答。
徐佩蓉差点想坦诚回答换回些分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硬着头皮道:“是我让丫鬟替我买回来的。”
“后来呢?”
官道上一辆围着黑色帷布的马车里,安岚听得着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肖淮回想着之前躲在梁上听见的,回道:“后来豫王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把那‘捡到’的香球交还给他,然后又说了几句,就找了辆马车送她走了。”
安岚咬着唇,随手拽了个软垫抱在怀中,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过了许久才吐出口气问道:“肖淮,你觉得豫王是个怎样的人?”
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忠实护卫低头道:“肖淮不知。”
“你说吧,就凭今晚听到和看到的。”
肖淮捏紧膝盖上的衣摆,想了想,才终于开口道:“豫王是怎么样的人,我不敢随便断言。但我只是觉得,豫王早知道徐佩蓉是假冒的。”
安岚苦笑一下,手指绕着垫子上的垂穗轻叹道:“没错,他从闻到那香球里的香味,就知道徐佩蓉一定是假扮的。可他偏偏不直接戳破,而是给她设了个局,步步引她自己说出真相,再利用她的慌乱和愧疚,想从她口里打探出我的讯息。到最后,他明知道徐佩蓉扯了个并不聪明的谎言,也仍给她留了脸面,因为他要顾及她背后站着的徐家和太后。”
她越说便越有点难过,豫王这么做一点错都没,甚至可以说是用最好的方式化解了这场闹剧,这样徐佩蓉不仅不会因谎言被戳破羞恼怨恨他,反而会感激豫王处处为她着想。
可前世她为何从未发现,自己的夫婿竟是如此心机深沉、审势善谋之人。
不远处有人放起了烟花,足以辉映银河的炫目光泽,到最后燃尽时,却只剩灰黄色的迷雾,一层层,萦上安岚的心头……
马车开到了侯府门前,安岚神情恍惚地从车上走下,突然转头对肖淮道:“如果,以后给你个跟着豫王的机会,再假以时日,你便能一展所才,彻底摆脱出身,做到位极人臣,你说好不好。”
肖淮脸色一变,低头道:“肖淮这一世都会追随小姐。”
安岚笑起来,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说过,你是一只关不住的雄鹰,我想看你能早日高飞。所以,我想找位师傅来教你武学和兵法,你如果有中意的人选,也可以告诉我。”她俏皮地笑着,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不是什么世外隐士,我还是能请得起。”
肖淮双肩微颤,唇边肌肉紧咬,好像说什么感激的话都显得太轻。再抬头时,安岚已经提起裙裾迈进侯府的门槛。她隐隐觉得,所有的事都和前世不一样了,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不如想提前安排好一切,至少给真正对她好的人找一条光明的道路。
宣元九年七月,豫王李徽在国子监开经筵,吸引了许多士族学子蜂拥而来,连几位皇子都被成帝塞进国子监,叮嘱他们向皇叔好好学习。
安岚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总算能把男子的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