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学识最高,五皇子嘛……据说生得俊美无双,不知今日能不能得以一见……”
其它人见她说的满脸春色,忍不住又是一番调笑,这时,突然又有人插了句:“不过要说样貌,可没人比得上三皇子,当年……”
安岚原本正无聊地用指甲描着青瓷茶杯上的花枝,突然听见她们提到三皇子,心中一阵惊喜,莫非今天李儋元也会回宫吗?
可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徐佩蓉一脸鄙夷地放下茶杯,轻声道:“你可断了这心思吧,三皇子那身子,哪撑得住今天这样的场面。所以说啊,你们眼界太窄,真论惊才绝艳,论相貌不凡,谁能比得过今上最为赏识的豫王。”
安岚手里的茶泼了,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重重寒意。她可以不在乎徐佩蓉对她的敌意,可绝不能忍受她竟在众人面前,如此轻蔑地提起三皇子的病。也许在她们眼里,李儋元只是个不受宠,甚至不久于人世的皇子,根本不值一提。可她偏要让她们知道,李儋元即使病弱也照样是身份尊贵的皇子,绝不是她们能随意轻视的人。
这时,那群贵女们相视而笑,故意调侃道:“谁不知道,豫王是徐姐姐你的心头好,咱们哪敢惦记着……”
徐佩蓉终于露出羞怯表情,正要故意呵斥几句,安岚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问道:“我刚才可是听见徐小姐你说,三皇子那身子,根本撑不住今天这样的场面。”
徐佩蓉怔了怔,还未回话,安岚的目光又再冷上一分,道:“我想不止是我,这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徐佩蓉心里咯噔一声,只当她是因为方才的事记恨在心,故意捉她的错处,幸好那群贵女们面面相觑,各个都不敢接这话茬,这时,那位始终侍奉在旁的宫人突然站出一步道:“没错,我刚才听见了这句话,确实是徐小姐说的。”
安岚冷冷一笑,抬起下巴道:“听闻徐小姐的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员,那不知他有没有教过你,民女妄议皇子,对皇子伤病胡口乱言,若是被太后和今上知道了,会给你个什么罪名。”
徐佩蓉的脸霎时白了,可她心里明白,刚才确实是她失言,太后和今上随时都可能出现,若是让安岚继续闹下去,最后问起来,少不了把这些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三皇子再不得势,也曾经是今上的心头肉,那她今日可真是惹出大大的祸事,只怕一番心思也全落了空。
想到此处,她只得暂时收了气势,站起身,对安岚轻声问道:“你要怎样才肯罢休?”
她心里盘算着,安岚无非是想借此事找回场面,只要自己在众人面前对她服个软,或是承诺些好处也就罢了,谁知安岚冲她眯起眼,提高声音道:“你既然冒犯的是三皇子,便朝着他的宫殿拜跪,再向他道歉即可。”
“你!”徐佩蓉气得浑身发抖,这辈子从未有人敢这么羞辱她,可安岚站足了道理,又用皇家气势压人,将那群闺阁小姐吓得各个不敢出声,远处仿佛传来“太后驾到”的开道声,徐佩蓉死死咬唇,终于还是怕会把事情闹大,只有依着安岚的话朝着某间宫殿撩裙跪拜,然后咬着牙喊道:“方才是佩蓉失言,还望三皇子见谅。”
安岚这时微微一笑,往旁边的椅子坐下道:“如此就好,想必三皇子也不会怪罪你。姐姐也请记得,以后莫要再妄言皇家之事,幸好今日太后不在这儿,不然我想帮你挽回也没法子了。”
她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仿佛刚才全是为了徐佩蓉好,这群贵女里面,有早就看不惯徐佩蓉平日做派的,这时都在心里偷偷发笑。
徐佩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指用力按着石桌,几乎要将指甲连根折断,就在这时,终于听见宦官尖锐的叫声:“太后、陛下驾到。”
一群女眷连忙起身恭迎,安岚偷偷抬头,看见太后一身雍容,皮肤红润细嫩,姿态神彩绝不输座中少女。而成帝正值盛年,举手投足都带着帝王威严与倨傲。她不禁想到:仅仅再过八年,成帝便会因意外而暴毙,太后也会一病不起,大越会因此而大乱,再然后便是皇子相残,国号更替,最终让皇位落进了豫王之手。
这一刻的成帝又怎会想到,这令他骄傲的江山盛世,衰败却只在一夕之间。
安岚在心中偷偷藏了声叹息,然后规矩地跟着一群贵女们上前介绍自己,太后嫌今日太晒,边听端了杯茶润喉,只在徐佩蓉上前时抬眸问道:“你母亲最近身子还好么?”
徐佩蓉暗自得意,连忙回道:“前些日子老毛病又犯了,腿有些疼,不过调养了一段,已经好多了。她出门时还特地叮嘱我,前几日阴雨不断,让太后一定好好注意保暖。”
她话里话外,都透着娘家人的亲昵熟稔,太后微微一笑,道:“我这里还有些新送来的参茸补药,你待会儿带回去,让她记得多吃。”
徐佩蓉笑着应允下来,然后在一圈贵女艳羡的目光中接了赏赐,太后与她们寒暄完毕,揉了揉膝盖道:“好了,你们在这喝茶也喝闷了,那边的花开得正好,咱们就过去好好赏赏吧。”
众女面面相觑,自然明白那群皇子一定就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