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不见世子夫人呢?可还未准备好?哎呦,我们是不是来早了,也不给人家新婚夫妻多留些时辰。”
这话林氏听着是在逗笑小夫妻新婚甜蜜。可和着方才聊的那些,几位夫人心里都憋着笑呢。
甜蜜?她们可真想象不出来靖安侯世子爷带着那张清冷绝尘的脸是如何“甜蜜”的。
林氏陪笑,温慈叹道:“毕竟新婚,多理解吧。这两日他们也累坏了,连晨昏定省我都免了他们几日了。”
众人纳罕,彼此瞧了一眼。不是说林氏不同意这婚事吗?这刚成婚便护上了?孙夫人摇头感叹:“啧啧,看看。能碰到你这善解人意的婆婆,真是姑娘的造化。”
林氏谦让地摆了摆手,却笑容依旧,柔和道:“新媳妇出身不高,又是在南面长大,要学的礼数多着呢,若是有何不周你们多担待着点,我过后会讲给她听的。哎,要说这婚事我不大同意,可毕竟儿大不由母,何况我还只是他嫡母,他开心便好。景行也不易,府外府里都靠着他,便随着他怎么舒心怎么来吧,他喜欢的,我自然也喜欢。”
几位夫人闻言,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赞了起来。
而匆匆赶来的清晓哪里知道,就自己晚出来的这么会功夫,林氏已经给自己草了个慈祥无私,通情达理,深明大义的十佳好婆婆人设。
晚来也不怨清晓。孙夫人那句说得对,她们是真没给小夫妻留时间。说好了是巳时来,怎料辰初便有人到了。到了便到了,却没人通知她,搞得她起得倒是很早,结果被江岘抱到净室胡天胡地荒唐了大半个时辰。待她洗漱毕,穿衣、梳头、装扮……都妥当后已经辰正了,接到前院的消息,这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江岘方才净室出来,便被侍卫陈寻叫去了。回房时,他对着妻子笑容依旧,坐在一旁望着她梳头,透过铜镜,她看得到他眉心的凝重。他们又不是真的新婚,生活那么长时间,她明白他心里有事。于是笑着劝道:去吧,我自己可以。
嫁他之前就已经做好这个心里准备了,以后不管面对什么,她都会支持他。
江岘笑道,等她见了客人再去也不迟。可眼瞧着陈寻还在外面候着,清晓摇头。她知道他担心什么。可这场合都是女眷,本来就不需要他到场,他无非也就是在韫玉院等着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江岘还是担心,他看了眼窗外的静候的陈寻,肃然道:“巳正,我一定回。”说罢,亲了亲她额,扯了件直裰,边走边穿,匆匆离开了……
其实他想这些都没必要,他不可能把自己揣在衣兜里,时时刻刻护着。就算他愿意,她也不愿。他在乎自己,可她不能恃宠而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毕竟她想要做的是他的妻子,而不是掌心里的金丝雀,抑或是他的负担。
清晓带着春衫和秋彤到前院时,花厅已经坐了几位夫人了,林氏也在其中。
时辰较早,侯夫人还未到,清晓只得先上前和林氏问安。
众人正聊着,远远瞧见游廊里走来一位姿容艳艳的小姑娘。见她穿了件大红祥云纹妆花褙子,石榴红的马面裙;头绾妇人发髻,带了赤金嵌红宝石的头面,便猜到这是新妇了。
只是她们没想到这新妇竟如此貌美
小姑娘虽一身红妆,却是繁简得当,艳而不俗媚而不妖。一张小脸清清淡淡地好似只画了眉,连粉都未曾施,却比施粉还要光洁白皙,靡颜腻理,嫩得能掐出水似的。
鼻挺精致,红唇一点;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浸水墨玉,通透莹澈得让人吃惊。
众人已经很惊了。不由得暗叹,这是要多俊的双亲才能生育出如此精致的女孩来;可随即想到她嫁得是江岘,又不禁惋惜,可怜这貌美的姑娘了。
清晓盈盈上前,给林氏请安。
来的路上对林氏的态度清晓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了。今儿不管她说什么怎么做,清晓一应不与她发生冲突。所谓家丑不外扬,毕竟她是靖安侯府的人了,无论为了侯府还是江岘,不能给人家看笑话。
不过林氏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对着清晓的眸色冷漠面上却笑容温和,应声后便贴心地为她引荐各位夫人。而清晓一一问候。
“这京城的姑娘我也没少见,如世子夫人这般容色的可没几个,怪不得世子爷非你不娶呢。”孙夫人先开腔笑赞。
清晓含笑福身,落落大方道:“夫人过誉了。”说着,便乖巧地站在了林氏身边。
“二夫人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位娇颜如玉的儿媳。”
林氏扫了清晓一眼。清晓感觉得到她眼神里的煞气,却闻她笑语道:“可不是吗,清晓招人疼。不过最有福气的可不是我,是我家世子啊。”说着,掩口而笑,惹得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清晓低头挑了挑唇。知道的是她不屑林氏的造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闻言害羞赧红了脸。
陪着几位夫人聊着,清晓基本不用怎么开口,能说的话林氏都说了。这会儿清晓算是把林氏这个新建的人设摸清了。
她想留个“好婆婆”的印象,清晓不干预,她也会尽量维持表面上的体面,做个“乖儿媳”。只要不互相针对,没有冲突,她便陪着把这出戏演了。于是含笑给各位敬茶。
可事情往往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巳时一到,陆夫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