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但是内力却只能靠长年累月积累,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走到近前,王同知停步,似笑非笑道:“平大人,难为你惦记属下,刚才还让陈千户他们来探询我病情,不过实不相瞒,我这病纯粹是被小时候中过的蛇毒所累,来得快去得更快,眼下已然全好,断不至于拖大家伙的后腿。”
“那就好。”平煜早敛了眸中异色,和颜悦色道,“出京一趟,王同知没少受苦,刀伤刚愈,不料又旧毒复发,当真不易,等回到京之后,我准你几日休沐,王同知也好好好调养调养身子。”
笑面虎。王世钊干笑两声,在心里暗啐一句。
既已将两大心腹大患的情况摸清,平煜无暇再理会王世钊,对陈尔升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盯紧王世钊,自己则回帐中换衣裳。
另一帐中,傅兰芽换下弄脏的裳裙,帮着林嬷嬷将地上的垫褥都收拾了起来,一一装进行囊。
林嬷嬷后怕道:“昨晚真是九死一生,也不知这些人到底从哪来的,为什么总盯着咱们不放。不过照嬷嬷说,平大人虽然脾气古怪,但这一路上还真就多亏了他,要不然小姐你恐怕早就被人给掳走了。”
傅兰芽眼下最关心平煜会如何处置母亲那本小书,对林嬷嬷的话充耳不闻。
林嬷嬷说完话,见小姐心事重重,忽然想起先前在平大人身后见到她时,她脸上有泪痕,眼圈也有些红肿,当时只当她是吓的,这时想来,小姐向来坚忍,甚少在人前啼哭,也不知之前出了何事,竟会在平大人面前失了控制。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看着傅兰芽道:“小姐,平大人没疑心咱们私藏东西吧?”
傅兰芽抬眼看向林嬷嬷,见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默了片刻,将洞中情形隐去不提,只道:“先前逃跑时,母亲那本书不小心掉了出来,被平大人给抢走了。”
林嬷嬷嘴无声地张了张,半晌不知如何接话,她不是不知道小姐有多看重夫人留下来的遗物,为了此事,一路殚精竭虑,就连逃命时,都时刻不忘随身带着那几样东西,没想到千防万防,到底还是被平大人给搜走了,不怪小姐从刚才起,便神情泱泱。
傅兰芽却不觉得一味的长吁短叹有何用处,书已被平煜拿走,她固然心痛,但也不等于天就塌下来了。
一来,平煜未必能从书里看出什么玄机。二来,说不定那书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前朝古籍,就跟父亲和哥哥书房里收藏的那些一样,除了用来考古,并无其他用处。
虽这么安慰自己,但她知道平煜手中既有人又有权,不比她如今身陷困境,处处施展不开,他若真存了心思要弄明白,说不定真能看出那书的玄机。
不过,这都是她眼下根本无力干涉的事,担忧也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收拾好后,主仆二人不等催促,从帐中出来。
一抬眼,刚好遇到平煜从对面出来。
他脸上一无表情,身边跟着李珉等人,走了两步,复又停步,似乎正在听他们回事。
林嬷嬷见他脸上先前溅到的血迹已然拭净,身上换了件赤色暗纹锦袍,腰间配着绣春刀,整个人修长利落,十分出众,暗叹一句,这平大人当真是个美男子,只可惜性情太过冷热无常,不好接近,要不然的话,怕是极讨姑娘欢喜。
傅兰芽瞥平煜一眼,想起洞中之事,仍觉一阵胸闷,少顷,深吸口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至少遵守承诺,一直在尽力周全她们主仆。
而且他许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从来不掩饰对她的嫌恶,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可见那件事虽然令她万分狼狈,他却并非存心而为。
虽如此想,她仍不明白为何推开刀柄会让他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想了一回,毫无头绪,这人太怪,时常发些无名火,不见得是单冲着她而来。便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不再纠缠此事,往前走去。
平煜向来敏锐,察觉林嬷嬷的注视,转头一看,就见傅兰芽已从帐篷中出来,脸上已不见之前的伤心愤怒,神情恬静,正扶着林嬷嬷的手慢慢走。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忽然意识到她并未戴帏帽,忆起刚才秦晏殊看她的眼神,面色沉了沉,左右一顾,周围果然已有不少秦门及行意宗的人在注目傅兰芽。
他滯了片刻,索性眼不见为净,撇过头往前走。
走了两步,忽而想起罪眷被押解期间,为免横生枝节,本就不该暴露面目,他身为押解她的官员,为何不能过问?便停下脚步,回过头,横着眉,欲命令林嬷嬷替傅兰芽戴上帏帽。
不料刚回头,林嬷嬷像突然记起什么似的,慌慌张张从包袱里翻出帏帽,替傅兰芽戴上。她主仆俩昨夜疲于奔命,大半夜未睡,精神不济,根本未记起此事。
平煜这才冷眼看一眼傅兰芽,转过身,往前走,迎面见秦门及行意宗等帮派已然都准备停当,正陆陆续续往林外走,四下里一看,未见永安侯府的人马,也不知是已经出发,还是去了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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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芽一上马车就昏睡了过去。
马车辚辚声中,听见那些江湖人士兴致颇高,一路说说笑笑,似乎不知愁为何物。
她虽在半睡半醒间,仍生出些许羡意。
天气明朗,流民稀疏,路上行得顺。
到侗阳时,不过晌午时分,傅兰芽酣睡